文/张焕军
八月二十三日下午,应友人胡征俊之邀,作为嘉宾参加了“纪念孙仁玉先生逝世九十周年座谈会”。行前,胡征俊发来相关资料,对会议的主要内容,特别是会议纪念的两个先贤孙仁玉、胡文卿先生重点作了介绍。待看过这些材料后,才知道这两位老先生对西安易俗社创建和前期发展所作的贡献。
今年是西安易俗社创建一百一十二周年。一百多年前,李桐轩、孙仁玉等同盟会会员联合一百六十位(包括胡文卿)社会贤达,在辛亥革命取得成功后,于1912年7月1日发起创办了“中国首个集戏曲教育和编、导、演为一体的新型秦腔艺术学府”。一百多年来,在社会各界的大力支持下,西安易俗社繁花盛开,已发展成为与英国皇家剧院、莫斯科大剧院并称世界三大古老剧社,被誉为中华戏曲第一剧社。
说来也是巧合。在此之前,正在阅读一本叫做《1924:鲁迅长安行》的书。作者是西北大学文学院教授王鹏程。全书36个章节中,四个章节拿来讲述鲁迅与易俗社的关系,恰巧读完了这一部分。对于易俗社,我与大多数西安人差不多,不陌生,但也仅限于有所了解这个层面。我曾在易俗社看过整本的秦腔《三滴血》,期间浏览了这个剧院,知道了易俗社一些简单的情况。
易俗社早年排演的戏剧当中,以孙仁玉编写的剧目最多。孙仁玉先生在他六十二年的人生当中,总共创作秦腔剧目一百四十余种(本戏二十余种,小戏一百二十余种),是对秦腔贡献最大的多产作家之一。其中《三回头》《柜中缘》《镇台念书》《白先生看病》为其代表作,尤以《柜中缘》影响最大,迄今仍盛演不衰。
鲁迅7月14日到的西安,共停留了21天。期间,到易俗社看戏就多达5次,不仅捐了款,还题了“古调独弹”四个字。这四个字,蕴含着“站在平民的立场,联合艺人,改良旧戏曲,推陈出新,征歌选舞,写世态,彰前贤,借娱乐以陶情,假移风以易俗”的寓意,可见鲁迅先生对秦腔,尤其是对易俗社创社宗旨与戏曲剧目的认可。因为,鲁迅不单是来西北大学讲学的,而且,作为一行人之中,他还是教育部的官员,主管着全国戏曲教育方面的工作,也可以说是一次对秦腔及易俗社的工作考察。易俗社创立的宗旨是:“编演新戏曲,改造旧社会”。上百年来,易俗社人,在孙仁玉、胡文卿老一辈带领下,立足时代,初心不改,因此,也才有了梁启超先生题写的“化民成俗”,黄炎培先生题写的“真善美”,以及鲁迅题的“古调独弹”。
雨金这个地方,我亦是不陌生,先后来过两次。一次是出席西北大学艺术学院副教授、著名青年导演张忠华的儿童影片《树上是个好地方》的开机仪式,一次是探班《美术老师的放羊班》。张忠华导演先后拍过三部儿童题材的影片,三部都把拍摄地点选在了雨金。后来我也才得知,孙仁玉、胡文卿,包括秦腔名家刘箴俗,以及张忠华导演都是雨金人。雨金人文荟萃,是个很有文化情怀的地方。
座谈会召开时已经三点了,会议室是街办司法所会议办公为一体的一间不到五十平方的房子,只有一台柜机空调,似乎马力不足,铆足了劲还是感到屋子里热得不行,坐得距空调远的人,不停地摇着扇子。主持人是易俗社党支部书记、社长惠敏莉。受邀嘉宾根据安排依序发言。到我时,我谈了两点。一是,跟上时代,不忘立社初衷。寓教于乐,寓乐于教,这样才能被社会接受和喜爱。二是,推陈出新,培育受众人群。利用数字化和新媒体发展趋势,创新演艺市场。我不是地道的秦人,日常接触秦腔也不多,更是对秦腔的历史知之甚少,故此只能皮毛地讲了点个人看法。座谈会,于我更是一次不可多得的学习的机会。
会场的发言中,有两个场景令我感动,一个是邀请来的易俗社老艺术家们对于先贤的敬爱,著名戏剧理论家苏育生,著名编剧冀福记,著名表演艺术家孙莉群、张保卫,他们讲到孙仁玉、胡文卿感人的事迹时,流下了激动的泪水。另一个是孙仁玉、胡文卿的后人,共同出资设立的“孙仁玉、胡文卿秦腔艺术传承创新奖”。这些后人,以实际行动,继承先贤遗风,推动秦腔事业的发展。
座谈会后,大家合影留念。又由先贤后人们出资,宴请来的嘉宾和易俗社的演员。晚饭后,在当年孙仁玉、胡文卿创办的雨金中学的操场进行了易俗社秦腔汇报演出。演出吸引了四里八乡的群众来观看。湿热的天气丝毫没有影响演员们水平的发挥,台下观众难得遇着这么一场高水平的艺术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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