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大陕北》（连载232）

文/ 姬晓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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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马伯雄和金秀的消息，万星明神情大振的同时又十分着急，他让李胡子带特务排，跟着自己风风火火前往驼峰山。

金秀沿着一线光亮爬出地洞，发现这里竟是老爷庙的一个废弃厕所。她急慌慌地前行，遇到了东城站岗的解放军。原来，榆林临时军事管理委员会意识到和平谈判方式解放榆林的复杂性，早就制定了和平接收和战争接收两套方案，在二十二军未放下武器前，要求必须交出南门和驼峰山一带的城防。头天下午，这一带被先期入城的解放军接管了。

榆林果真和平解放了。金秀激动地向解放军说明情况，带他们包围了洞口。得知解放军正在入城，她让赶紧去找有关首长，并特意问万星明在不在列。

万星明赶到老爷庙，看到遍体鳞伤的金秀十分悲痛。听了金秀的介绍，从小在榆林城长大的他，对这一带十分熟悉，凭着对万向明的了解和自己的第六感觉，他发现问题不是这样简单，马上亮明身份，命令部队把老爷庙和周围的四座寺庙铁桶般围起。他带李胡子和十几个士兵钻进甬道里，借着手电筒的光亮，摸索走了十几分钟，到达金秀所说的卧室和审讯室，这里已是人去房空，一片狼藉。

“旅长，我们原路返回吗？”李胡子问。

“等一等，先把这个挖开。”万星明举着手电筒四处照射，在老虎凳旁见有一堆瓦砾和新翻的黄土，命令道。

两个战士蹲下去用手刨了几下，露出一个洞口，万星明抓起黄土，看到干湿搅拌在一起，说：“这个洞口是刚堵上的，敌人一定从这儿逃跑了。李胡子，你带几个战士进去继续追踪，我出去尽快堵住洞口。大家要特别注意保护自己，已如困兽的敌人，一定会狗急跳墙。”

万星明走出甬道，判断着地下所处的位置，一时难以确定，他立即对部队下达命令：占领各庙宇和院落，然后全体静默，守株待兔。他带人守在庙宇群最中心的五佛殿里。他就不信，万向明会在洞里闷死也不出来。

万向明醒来后，揉着伤口，不知金秀逃走多长时间，从头上血的黏稠度判断，发现有一阵子了。他忙到囚室喊来几个特务，押着马伯雄朝甬道追去。来到洞口，听到外面嘈杂的声音，他蹑手蹑脚爬过去，发现洞口外面是一支支黑洞洞的枪口，吓得他忙悄悄缩了回来。

得知左协中与解放军谈判，不甘失败的他半夜出去几次，想对谈判代表搞暗杀，却发现压根不知他们住哪。昨晚又出去了一次，整个驼峰山已被解放军占领。他连连感叹，骂自己太老实，南京方面要自己誓与榆林共存亡，他还真当事了。对没及时撤离榆林，他现在欲哭无泪，后悔不已。

“马伯雄，就看你的了。只要好好配合，我就不会伤害你的性命。”万向明的口气明显软了下来，说。

“万向明，你把金秀咋了，她人呢？告诉你，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绝饶不过你。”马伯雄发现金秀不见了，急急发问。

“她很好，已经跑了。”“你的话，我拿啥相信？”马伯雄摇着头，说。

“拿，拿我的头来证明。她是把我打晕跑了。幸运的是，她没拿起我的枪，当场把我打死。这么看来，她还是爱我的，舍不得我死，对吧？”万向明挑逗马伯雄说着，把脑袋伸过去，头发缝里还在汩汩渗血。

半疑半信的马伯雄看着万向明，问：“那你现在要我咋？”“不咋，乖乖跟着我走就行。弟兄们，撤！”万向明道。

五佛大殿里佛光普照，祥和安宁。药师佛、无量佛、弥勒佛、燃灯佛和释迦牟尼佛五座雕像，高大安详。万星明端详着，佛是和善可亲，但人为何要那么邪恶？他的思绪纠缠在万向明身上。佛祖啊，这些年万向明所做坏事，是不是都在您这儿记着，他要咋样，才能得到佛祖的宽恕？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万星明的耳畔，响起耳熟能详的声音。他环顾四周，并没见到一个人。

嘎吱，嘎吱，奇怪的声音又在五佛殿里响起，把万星明拉回到现实里。他举着枪识别着声音的方向，蹑手蹑脚绕到弥勒佛像的背后。奇迹出现了，佛像下面竟是一个洞口，里面探出一颗脑袋。万星明赶紧躲到佛像旁边偷看，只见万向明拉着马伯雄爬了出来，他们绕过佛像，却见万星明举着枪对准自己，“万向明，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万向明将手里的枪，对着马伯雄的太阳穴，说：“万星明，让我投降，你休想。赶紧给我让开，不然我就打死他。弟兄们跟我走。你们——”他说着扭头看去，洞口里出来的特务，一个个被李胡子等人抓起，无一人反抗。

“哈哈，我手里有人质，你们都给老子让开，不然我就打死马伯雄！”万向明用枪顶着马伯雄的太阳穴，丧心病狂地喊叫着，带着得意忘形。“万向明，你这个魔鬼！”马苗突然大喊着出现在大殿里，令所有的人感到意外。

（未完待续）

编辑：林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