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菜的清香记忆

文/王周伟

时下这个节令，菜市场甚至街口的转角，总会在不经意间看到那些平凡朴实、种类繁多的野菜被齐整整地摆放了出来，水灵灵的，让人爱不释手。每次看到它们，总会激起我浓浓的乡情，怀念起小时候的纯真时光。
　　我的故乡在陕北的一个小村镇，每年一月到四月中旬，野菜便从枯黄的大地上冒出来。田间地头、路边草坪、溪边河畔、荒山野岭等诸多地方都能觅到苦菜、荠菜、野小蒜、野韭菜花、马齿苋等小小的、绿莹莹的身影。它们使劲地从土里钻出，抖落新芽上的枯枝败叶，小小的叶片里涌动着无穷的生命力，在阳光的照耀下，喜洋洋地打量着这美丽的世界。一阵微风吹来，野菜轻轻摇曳，好像要把吹过的风都染上嫩绿的颜色。
　　在清贫的岁月里，野菜是大地对乡下孩子特有的恩赐，既为我们带来了美味的吃食和无限的童趣，也促使我们养成淳朴坚毅的品性。记得小时候，我家生活并不富裕，每到春天，野菜就成了节省米面的好东西。那时候的作业也少，每天下午一放学，我就会约上几个小伙伴挎着小筐子，带上小铲子，抓紧在天黑之前收获一些刚冒出嫩芽、生机勃勃的野菜。每次挖野菜的时候，我们会熟练地蹲在地上拿出小铲子，把野菜整个抓在手里，稍稍一用力，野菜就落到了手心里。然后，轻轻抖落野菜根部的泥土，摘掉附在上面的枯叶，放在鼻翼下闻一闻野菜的清香，再小心地把野菜放进筐子里，不一会工夫，就能收获大半筐。伴随着暖洋洋的夕阳，任微风温和地吹拂着脸面，心里瞬间美丽惬意极了！
　　野菜的吃法多样，做法也简单。烹调方法有煮、炒、煎，调味品最多用的就是油盐醋、葱蒜姜。母亲将野菜洗干净，有时用滚开水焯过，沥干后切碎凉拌，滴几许香油，色香味俱全，吃起来满口清香；有时她会用一些野菜炖汤，味道很是鲜美，喝上一碗香而不腻。而最为难忘的是她用野菜和豆腐做的包子，吃在嘴里是那么爽口，让人回味悠长。记忆中，父母经常边看着我们香甜地吃着野菜，边给我们讲与野菜有关的故事和野菜的功效。平淡而略带艰辛的生活里，因为有了野菜的相伴，添了几分淡淡的清香。
　　一晃，背井离乡在外上学工作十多年了，从农村到城市，我的生活条件和饮食质量发生了很大变化。但是，我依然忘不了家乡的野菜。在艰苦的条件下，吃野菜是不得已而为之；而在衣食无忧的今天，吃野菜则成了一种时尚。现在，野菜越来越被人们喜欢，一是因为它是纯绿色食品，吃起来放心；二是因为野菜还有不少药用价值，如苦菜能清热解毒、降低血脂、预防肿瘤；荠菜具有健脾、止血解毒、降压明目等功效；白蒿能治黄疸、防感冒、护肝脏等作用。
　　当你厌烦了大鱼大肉，想换一种口味的时候，就到菜市场买上一把鲜嫩的野菜，定会清心清肺、通体舒畅。当你被紧张的工作压得喘不过气的时候，可在闲暇时分邀上几个朋友到郊外采摘上几把野菜，既体验了农家生活又享受了美味，岂不快哉！
　　野菜对于我们这一代人而言，已不仅仅是一种简单爽口的吃食。它陪伴我们走过童年美好的时光，包含着父辈们勤俭持家的品性，也用它顽强的生命力一次次激励着我们勇往直前。又到了野菜飘香的时候，不妨掬一把野菜下酒，尝一尝静谧时光……

编辑：晓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