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姬晓东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万仙如说有事出去,一个人来到城北的一个客栈里。过了一个多时辰,带着满载的五辆马车和十来个有老有小的男女,回到马家大院。
“仙如,你这是干啥呀?”马伯雄惊讶地问道。
“给你一个惊喜。看看,我搬来啥?”万仙如指着车上的一些钢铁“家伙”,带着得意说。
“这是啥?”马伯雄问着,不解中明显地不高兴。说是租房子,并没说搬这么多东西来,明显是不尊重人嘛。
“别误会,事情并没你想的复杂。我本来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我们还要请你当纺织厂的厂长。”万仙如察觉到马伯雄的不高兴,忙解释道。“厂长?你看我像个厂长?”马伯雄追问。
“咋不像?伯雄哥,你要是当了厂长,一定是最好的厂长。”金秀插话说,随口叫出的伯雄哥,把她自己也吓了一大跳。
“好了,啥也不说了,大家赶紧卸车吧。”马伯雄手一挥,招呼大家行动起来。
那天在邓总司令面前,马伯雄提出一系列发展构想,让一旁的万仙如心里泛起涟漪。她知道,根据地有的是人才,人民群众更是有革命热情,但缺经济发展的条件。万仙如回家见父亲长呵短气,大骂万向明。原来,毛纺织厂被炸后,心灰意冷的万掌柜看着兵荒马乱的社会,打算借机拾掇了厂子。万向明却与父亲南辕北辙,说要借机破旧立新,重建一个更大的厂子。父子俩争论不出子丑寅卯,万向明突然不知去向。父亲对烂摊子闷闷不乐。万仙如已对万向明彻底放弃,但对被炸的厂子却发生了浓厚兴趣。她背着父亲去厂子查看,又找厂里的技师崔师傅,对机器逐台进行受损评估。直接挨炸的是厂房,机器被厂房垮塌砸坏,但大部分还能维修。崔师傅说出这番话,让万仙如一阵窃喜,她心生一念,对崔师傅说了在米脂新建厂子的想法。孑身一人的崔师傅,对万向明的做派早看不惯,现在受万仙如邀请,自然不成问题。他联系了维修机器的两个技师,加上厂里原来的十来个工人,一股脑连人带机器全弄来米脂。在井岳秀执政的时代,别说这么多机器,就是一台缝纫机恐怕也算是违禁品,难出榆林城。万仙如找到邓总司令,坦承在米脂办厂子的事,邓将军眯起眼睛,说两个字,放行。拿着通行证,他们一路畅通无阻来到米脂。
马伯雄得知万仙如的良苦用心后,鼓励说除榆林之外,方圆几个县还没这样的厂子,建起来前景一定不错,能为边区建设作出大贡献。马伯雄问资金够不够,建厂除启动资金,最多的是买棉花、羊毛等这些原材料,还有工人工资费用。万仙如说前期准备得差不多,找父亲借的,赚了给他还本,赔了算他的入股一风吹。马伯雄说厂子投产后,用产品进行周转,建立良好的信誉,也可赊原材料。
“我们当下最紧要的是?”金秀更加兴奋,问。“机器维修的工作由崔师傅把关,眼下最当紧的是招工和买原材料。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棉花到关中地区收,羊毛要到蒙地收。”万仙如说。“我们要给厂子起个好名字。”马伯雄说,想起风水大师马先生。“是要取一个响亮的名字,让我们的产品在陕甘宁边区一炮打响,为抗日和老百姓的生活作贡献。”万仙如赞同地说。“米脂纺织厂,不行,边塞纺织厂,好像也不咋的。”金秀随口连取两名,都不甚满意。“‘万合纺织厂’,你们看咋样?”马伯雄突发灵感,说。“万合,万众一心,天作之合。好,这个名字好。”万仙如首肯道。
万合纺织厂进入开业准备之际,万向明也带新买的机器日夜兼程,躲过日本人的多次检查,千辛万苦回到榆林。走到原厂旧址,他立马傻了眼。被日本飞机炸得七零八落的机器不翼而飞,连技师和工人也不见了。一问,是万仙如做的好事。他立刻跳天缩地、咬牙切齿大骂,却是找不到万仙如的影子。
万向明破釜沉舟,决心再干一场。看着残垣断壁,他思忖拆除和新建需要很长时间,不如在城边租个地方。他通过生产机器的厂家,从西安请来几名技师,安装与培训新工人同步进行。不到两个月,产能扩大一倍的新万利毛纺织厂在榆林重现。万友善见儿子又真干起来,觉得要拿个态度,便拿出两万块钱作流动资金。在如何开张问题上,父子俩产生了分歧。万向明说老厂子被炸,这次要搞个隆重开工仪式,冲冲晦气,也想冲冲自己的晦气。万友善说现在是非常时期,还是低调为好,树大易招风,蒙头赚大钱。两人争执不休,开工时还是老子服了软,答应出面请商会的同人们捧场,其他任由万向明跳窜。
(未完待续)
编辑:晓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