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大陕北》（连载134）

“嫌疑人，你说给日本飞机用电报发的定位，你现场给我们演示一下。把收音机和按键拿给他。”袁主意和宪兵队长交换眼神，说。

马伯雄拿起按键，放在收音机跟前比画，面对几根线头并不会连接。

“万队长，你给演示一下。”袁主意声音平和地说。

　　“这——马伯雄，是不是让你专门弄坏了？”万向明对马伯雄咆哮道。

　　“接不了？那么万队长，我把你刚才的问题复述一遍，选几个问问。嫌疑人，前四次日本飞机轰炸榆林，你在哪里？既然是你引导飞机要炸钟楼，为何把万国旗标识放在那么远？你没跑到万国旗跟前，飞机已经开始投弹，是他们不按你的定位，还是你准备自杀？”袁主意的问题，环环紧扣，气势逼人。

　　“这，这，这位长官，我是无辜的啊。好，我现在认真回答问题。”　

　　“马伯雄，你不要胡说八道！”万向明狂怒道。

　　马伯雄看也不看他，对袁主意说：“我家的收音机就是普通的收音机，所谓的发报按键从没见过；前四次飞机炸榆林时，我在老家米脂马氏庄园里；榆林钟楼中西结合，是我最喜欢的建筑，我不知画过多少张画，我会用命来保护的；响起防空警报后，跑在街上后我才看见万国旗，知道那里是受国际公约保护的红十字会，就想着那儿最安全，谁知小鬼子违反国际法，连红十字会都敢炸。”马伯雄提起米脂，袁主意终于记起了他，是“亨得利”来的那个倒霉的修表人。“万队长，嫌疑人当场翻供，此案你该咋说？”袁主意不动声色地问道。“马伯雄，你再胡言乱语，我一枪毙了你！”万向明气急败坏地掏出枪，被眼疾手快的宪兵队下了。“万向明，你好大的胆子，胆敢在审讯现场当面杀人。来人，先把他押起来，听候处理。”“我对党国一片忠心，袁主意，你们不能这样。你这个贪污犯，假公济私，杀人灭口，我要控告你，袁主意！”万向明叫喊着被拉走。“马伯雄，姓万的熬你鹰了？”袁主意问。“亨得利，袁老板，原来是你。”马伯雄也认出一身笔挺军装的袁主意，问着纳闷，当时不是传说，在“亨得利”里共产党和国民党发生了枪战，老板被打死了？马伯雄想着头疼起来，熬鹰的后遗症。

　　鸟语花香的早晨，万仙如带马伯雄去桃林山庄拜谢邓总司令。邓将军脸色泛红，精神矍铄，显然比万仙如上次见时好得多。他主动伸手与马伯雄握了，说马先生受委屈了，我代表军方表示歉意。马伯雄诚惶诚恐，连说不敢不敢，受点委屈不要紧，关键是弄清是非，惩治坏人——他看着身边的万仙如，没提万向明。邓将军说，好人得到褒奖，坏人得到惩治，这才是一个美好的社会。鄙人作为晋陕绥边区总司令，将不遗余力治理好军队，也治理好榆林社会。马伯雄说陕北民众有邓将军您这样的父母官，是修来的福气。

　　邓将军哈哈大笑，说你这个知识分子也会恭维人，这样不好。说着再打量马伯雄，颇为欣赏地说，早稻田大学的留学生，建筑专家，等有机会，我一定要到你的书苑开眼。显然，他对马伯雄做了许多了解。　　

　　“马氏庄园书苑欢迎将军的光临。”马伯雄表态邀请，鞠躬致谢。没想到国军的中将司令，是这样平易近人。马伯雄心潮澎湃，从熟识的邓宝珊、高双成两位将军，以及万星明、万仙如的身上，他看到民族的希望。抗日必胜，中国必将崛起。　　

　　邓将军问马伯雄对未来的打算，身心得到放松的马伯雄，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几年来屡屡碰壁的经历，又说十分憧憬把家乡建成中国最美的窑洞古城，还有尽快恢复三民二中，让更多的娃娃接受良好的教育，还说了要修建织女渠的事情。万仙如听着也是吃惊，岁月的磨砺，丰富了马伯雄的理想。邓将军说我本想留你在司令部工作，现在看来，你的家乡更需要你。不过，再有日本俘虏抓来，还需要你的帮助啰！马伯雄说这样的事越多越好，巴不得把日本鬼子全部抓获。　　

　　愉快的笑声，响彻在桃林山庄。　　

　　海水碧蓝，泛着清波。一艘艘货轮拉响汽笛，行驶在蓝蓝的水面，在渤海湾里驶进驶出。　　

　　狗不理包子店门前，一队队日本兵扛着长枪，迈着机械的步子巡视。　　

　　（未完待续）

编辑：大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