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跛子李与弃婴

来源:文化艺术网-文化艺术报 作者:蓝予 时间:2021-03-19

“跛子李”其实是有名字的,可从来没有人在乎这个,也没有人喊过他的名字,人们只知道他姓李。他是一个非常可怜的人,打出生那天起,他就没见过父亲,母亲是一个半疯癫的女人,有好心人将自己的小杂物房免费提供给他们母子住。其实他母亲自己也不知道,当年怀的究竟是谁的孩子。孩子一生下来,她完全靠捡垃圾,硬是将这个孩子喂养到13岁。
  有一天,“跛子李”的母亲突然彻底疯了,然后就神秘失踪了。“跛子李”的命也够硬的,每天他跑去大街小巷寻找生存机会,有时帮别人干点零活,讨一碗饭吃,有时跑到一些饭馆,帮忙洗碗,扫地或者倒垃圾,这样也可以换几个包子馒头的。
  一天深夜,他喝得大醉,踩空了楼梯,摔得很惨,右脚致残,一些顽皮的孩子对他开始狂叫“跛子李”。他听了很受刺激,对未来更是灰心和绝望。从此,开始自暴自弃,变得又脏又臭,专门四处乱吓人。不过,只是吓唬,倒从来没有真正伤害过谁。好多人开始猜想他是不是遗传了他母亲的疯癫病。大家一方面替他感到惋惜,一方面又惶恐他会不会再惹事。别人对他的吼叫他不在意了。路人都远远躲着他。
  一天清晨,他起得特别早,想赶在其他人前面先“扫”一下“宝贝”。没想到,别的什么宝贝倒没捡到,却在垃圾场中无意间捡到一个女婴。好像一个多月大,白白净净的,他好喜欢,马上抱回了家。
  他没有读过书,看孩子长得很白,就叫她“白宝宝”。自从有了白宝宝,“跛子李”竟然从此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轨迹。他每天把脸洗得干干净净的,恢复洗澡,身上再也不臭了,甚至也不脏了。他的面庞变得慈祥,令人不再生厌。为了给孩子买奶粉,他每天背着白宝宝捡垃圾,忙得不可开交。邻居们劝他将白宝宝送人,一个大男人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还带个孩子四处干活太麻烦。“跛子李”坚决不答应,他愿意当白宝宝的爸爸,愿意吃尽天下所有的苦也要将她带大。大家第一次知道“跛子李”是那样的执著,像蒲草,看似柔弱,实质有坚韧自持的力量。所有人都被他的这份爱心感动,都尽可能地帮助他带白宝宝。
  春天到了,柳树刚发嫩芽,他会用细细的柳枝做柳笛。让白宝宝骑在自己的脖子上,“跛子李”把柳笛吹得“呜呜”响,孩子高兴得大笑大叫的,他听后更是心花怒放的。毕竟他心灵手巧,白生生的柳条儿到他手里如面条儿似的柔瓤,银丝儿似的晶莹,编出的柳货(筐和篓)坚固耐用,又精致好看。经常拿到集市上卖,然后给孩子买衣服和奶粉。他自己从来舍不得多花一分钱,省出来的钱都愿意全部用在白宝宝的身上。
  就这样,一晃过去6年,白宝宝在养父的爱中长大了。“跛子李”认为读书很重要,几乎想尽一切办法,将白宝宝送进学校读书。白宝宝是一个懂事的小女孩,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她小小年纪就学会了煮饭炒菜,知道心疼和孝顺爸爸。每天一放学回家,她就开始做家务活,爸爸干活一回来就可以吃到她做的热乎乎的饭菜。吃完饭,白宝宝马上收拾好碗筷,然后再给爸爸倒上一杯水,这才写作业。“跛子李”不管有多累,每天晚上,他都会静静地坐在白宝宝的身旁,一直陪着她写完作业后,才去睡觉。
  “跛子李”的家依然很简陋,但,每天晚上,在柔和的灯光下,一老一小的剪影很温馨。“跛子李”对女儿的未来充满了向往。


编辑:小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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