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高涛
西安市新源民俗艺术博物馆珍藏着七大系类160余只虎头鞋，造型多样、制作精美、色彩丰富，半张A4纸大小。绣制的虎头，短虎耳，圆眼睛，大嘴裂开，牙齿尖锐，面额上一个夸张醒目的“王”字，显得霸气、虎气，还略带几分呆萌气，馆长邓红军说，这些虎头鞋时尚的叫法是：新开发的文创产品。
我好奇，为什么看起来有狮头鞋、猪头鞋、猫头鞋、蛙头鞋，甚至兔鞋，为什么只单单叫做虎头鞋呢？这得从人们对虎的崇拜说起。
虎，即老虎，属哺乳纲，是珍贵且稀有的大型猫科动物，圆头，圆脑，短耳，以虎虎生威的雄姿和前额斑纹若“王”字之尊傲视百兽。主要分布在我国、俄罗斯、西伯利亚等地，有东北虎、华南虎、东南亚虎、孟加拉虎等种类。虎身形巨大，成年雄虎体长3米以上，体重超过350公斤。作为百兽之王和肉食动物，虎声吼如雷，极具攻击性，听力、夜视力也特别敏锐，捕食动作凶猛，不但捕食野兽、家畜，有时还伤人吃人，对人们的生命安全极具威胁，令人恐惧。所以，人们对虎的威猛神化进而产生崇拜，主要祈望老虎不危害人及家畜，同时幻想借助虎威来震慑其他野兽、鬼怪，甚至演变为一种崇高权力和尊严的象征。于是，集信仰审美、良好愿望于一体的虎，被人们拿来作婚嫁开业、赐福增寿、镇宅辟邪等多种用途，并出现了“生龙活虎”“龙腾虎跃”“龙虎榜”等成语和典故。
中国传统十二生肖文化里虎年排在第三位。民间则把虎作为吉祥物，在婴儿出生时，要戴虎头帽，穿虎头鞋，过满月、周岁，胸挂虎头金锁银牌。提起虎头鞋，在高陵就不得不提以十二生肖争莲艳组鞋（现被中国妇女儿童博物馆收藏）制作而闻名全国的牟玉娥。老人1916年生于高陵张卜乡塬陶村，自幼随清宫里做绣活儿的姑姑牟巧学刺绣，八十余年来娴熟掌握了刺绣技艺和清宫刺绣针法及品种式样，其制作的虎头鞋，憨态可掬、色彩鲜明、做工精湛、栩栩如生，不禁让人叫绝，而且图案和色彩讲究，就连装饰点缀的绣边、盘扣都别具一格。她的“百猫（虎）鞋”摆成金字塔，一件件精美得宛若艺术品，让人感受到日常生活物件蕴含着的千年智慧和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化。牟玉娥介绍，按照宫廷隶制，狮头鞋、虎头鞋是王孙公子们穿的，猪头、兔头才是老百姓穿的。
虽然旧规矩如此，但生前做鞋时脸上总挂着慈祥和蔼微笑的牟玉娥却说：“老虎是百兽之王，娃娃们戴虎头帽、穿虎头鞋、睡虎头枕，不仅驱邪祛病图个吉利，还是大人盼望孩子长成像小老虎一样勇猛和虎虎有生气的人……鞋头做得方正，是希望娃娃们路正步方，做人方正走正道……鞋子是每个人一学会走路至死都离不开的东西，不管谁穿，都要做人方正、情系天下……”20世纪80年代虎头鞋拿到临潼卖给外国游客，每双100元且一抢而光，足见虎头鞋的精美和艺术性。遗憾的是牟玉娥老人已于2010年去世，享年95岁。庆幸的是现为陕西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的吴美玲、王淑侠等人，当年跟随老人学习手艺，仍会制作虎头鞋并在每年端午节售卖一些，算是在虎头鞋使用价值日渐式微的今天，使虎头鞋的观赏、收藏、馈赠等价值，延续着一份承传。
2022年是中国农历壬寅虎。虎头鞋作为寄托人们对美好生活向往的日常旧物品和新源民俗博物馆开发的文创新产品，希望在虎年里能有所作为而虎虎生风。
编辑：晓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