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花开

家里的栀子花快要开了，已有淡淡的花香透过薄而透的花瓣跑出来，是偷偷地，并不明目张胆，所以这香便一丝一缕，若有若无。汪曾祺说栀子花粗粗大大、色白，香味浓郁，掸都掸不开，这样的花我从未见过。可能是品种的差异，我养的栀子花偏瘦小，花瓣紧紧地抱在一起，一朵一朵很是分明，白色里有极浅淡的黄，惹人怜，感觉一动就会破。我一直在等它开，每天都去跟前，但它依然我行我素，不紧不慢的样子，从容淡定。
　　于是不管它，去厨房，一个人，伴一曲乐音，在煮沸的开水中放进切好的菠菜，看绿色的翻滚，丝丝春意荡漾。捞出，凉拌，也算一道菜。蒸笼里放进半蔫的没来得及扔的苹果，去皮，去核，加冰糖数颗，出锅后口味竟还不赖。等做好这一切，然后再等一个人来与自己分享，飘着雪花的冬日也有暖意流淌。
　　冬日无雪便少了趣味，少了梅花更少了精神。幸好去年就发现小区楼前园子里移植来两棵腊梅，一高一矮，高的有两米多，矮的也有一米，于是一直有意无意地关注着。那天打梅花边走过，看黄色的腊梅欲绽未绽，在风里，清清爽爽，自然标格，别有一番滋味，无端让人感觉明朗，忽而想起“卖花担上，买得一枝春欲放”这样明媚的句子，让人心生希望。家里的栀子花只能添添室香，报春还需梅花。
　　又过几日，披着夜色回家，一进门就是一鼻子花香，原来是栀子花开了，因为室暖，这香便有点浓得化不开，只好开窗请来清风，愿它将这香带去一些，送给未眠或午夜梦回之人，带着花香入眠，梦也会美一些。
　　等我再打梅花边路过，一簇簇黄而淡的花开得多起来，虽如此，我还是喜欢含苞待放之姿，每一朵都很饱满，像包裹的心事，花木有本心，只是折不得。罢了，喜欢难道就要据为己有吗？远远欣赏即可。
　　梅花开了，冬便渐渐远了，我知道不久之后，梅花树下着过春色的草就会冒出头来，然后，引来一大片绿色。无边的绿蔓延，便是春意浓时。

编辑：慕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