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大陕北》（连载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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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沉闷的擂鼓声在驼峰山响起的时候，忙碌了一天的太阳，悄然落到地平线下休息了。渐渐黑沉起来的大地，也跟着睡觉去了，他们都在养精蓄锐，等待日复一日的轮回。

暮鼓晨钟，是老爷庙日复一日萦绕在榆林城最熟悉的声音。这会儿，传进地洞里，让万向明听得心惊肉跳。那天他钻出地洞，得知左协中派出大批人马在找他，他还得知共产党的谈判代表已来到榆林。看来，左协中就地投降，拱手让出榆林城，是必然的了。在得知消息的那一刻，他的心里产生出一股悔意，要不是为了找到马伯雄，说不定自己离开了榆林，这会儿正在南京夫子庙，有美女陪同，吃固城湖蟹黄包，喝回味鸭血粉丝汤呢。

“马伯雄，金秀，告诉你们一个期待已久的消息。”万向明走进囚室，对蜷曲在地上的他们说。“咋，好像不想听？”遍体鳞伤的马伯雄，在金秀的搀扶下挣扎地爬起，说：“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榆林城就要和平解放了。”“你，咋知道的？难道连时间也是你们预谋好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万向明疑惑地发问，要歇斯底里了。“看来榆林真要和平解放了。”金秀高兴地拍手道，和马伯雄拥抱在一起。

看着两个血肉模糊的身躯紧紧相拥，还是那么热烈，万向明心里五味杂陈。他俩除了所谓的同志，还会是夫妻吗？像，又不像。像，是因为他们同住一个囚室，并无任何不自然，两人配合默契，显得落落大方，说明在桃林山庄也是同住一室的。说不像，是细看两人的关系太彬彬有礼了，对话中也无任何亲昵的词。听说共产党喜欢演假扮夫妻的戏，难道他们也是？金秀早已今非昔比，举手投足，一笑一颦，都带着浓浓的女人味，有如此女人朝夕相处睡在身边，马伯雄岂有不动心之理，除非他就不是男人。想着想着，一个罪恶的念头浮现出来，令他兴奋不已。

“你们高兴得太早，榆林和平解放，但你俩还是我的人质，是两只蝼蚁，只要我轻轻一捏——”

“呸——还在做梦。你已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金秀冲万向明说着，唾了一口。

“我是蚂蚱，嘿嘿，那让你尝尝，我这个蚂蚱的滋味。”万向明说着走过去，猛地将金秀拦腰抱起扛到肩上，双手牢牢地抱住双腿，任凭金秀在后背上捶打，奋力挣脱，也是无济于事。

“万向明，我跟你拼了！”马伯雄眼里简直要滴出血，忘记了浑身的疼痛，发疯般扑过来，被几个特务一阵拳打脚踢，放倒在地。

员怨源怨 年 远 月 员 日，恰逢端午节。古城榆林，风和日丽，碧空如洗。

天蒙蒙亮时，城里各界、各派别的人士早早聚集起来，召集自己的队伍，在沿街的镇远门、万佛楼、星明楼、钟楼、凯歌楼和鼓楼等重要地段布置人员，工人、农民和学生纠察队，早早来到各重要的街口开始巡逻，防止敌特进行破坏。还有许多自发组织起来的市民，在街面两侧插着红旗，张贴标语。城墙高处有几幅巨大的标语垂了下来，更加引人注目。

“毛主席万岁！”

“中国共产党万岁！”

“解放军是人民的大救星！”

一轮红日喷薄而出，金光耀眼。几辆小轿车驶出二十二军军部，驶向南门外的玉砚桥。按照协议，左协中将军以二十二军军长兼榆林专署专员的双重身份，率领榆林军政全体起义人员，在此迎接人民解放军入城。

这会儿的榆林街头，车水马龙。市民们的脸上神采飞扬，洋溢着喜悦的笑容，他们举着五彩旗子，等待激动人心的时刻，欢呼六百多年的这座古城迎来新生。

身着中山装的左协中，看着涌动的人潮，在无限感慨中，由不得轻诵起来，道出此刻的心声：“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东山老爷庙的地洞里，歇斯底里的万向明兽性大发，正在发泄兽欲。“万向明，混蛋王八蛋，你要干什么？”

金秀被万向明扑通扔到床上，她想要一下坐起，骂道。“干什么，干你，老子要干你。”万向明说着，猛扑过来，压倒了金秀。“你，等等，我们先好好拉话，别急。”金秀突然变得温柔起来，对近乎变态的万向明，来了个缓兵之计。

“嘿嘿，我们还有话可拉？”万向明探起半个身子，仔细打量起金秀，说。他好久没碰女人了，这会儿发现，金秀这么耐看。柳叶眉，单眼皮，那张薄嘴唇的大嘴，是那么诱人可亲。他叭地对着嘴唇亲了一口。

“去死吧你。”金秀说着，猛地推开万向明，坐了起来。万向明悻悻地，露出难得的微笑，起身倒了两杯红酒，温情地说：“我们喝上一杯，做这种事需要酝酿，仪式感也很重要，是吧？”金秀真还拿起酒碰了杯，一饮而尽。这让万向明大喜过望，他又倒了一杯独饮起来。

（未完待续）

编辑：林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