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伯雄说:“既然你们都认识,就不用我做介绍了。”
“老弟,出了甚事?”见马伯雄吊着绷带,万星明问。“这个混蛋,简直禽兽不如,他在哪里?”万仙如把万向明的事讲到一半,愤怒至极的万星明,拔出枪问。
丁团长说据掌握的情报,平时他住在县政府,深居简出,但居所也不定,是狡兔三窟。万星明说现在就去县政府,一定不能叫他溜了。丁团长问一起去?万星明说目标不能太大,我和任县长开会时遇过,以国军团长的身份拜见他,再以万向明哥哥的身份提出与万向明见面,估计问题不大。丁团长说那好,我们在外围配合你的行动。
事情紧急,说干就干,万星明带警卫班直奔县政府,却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万向明半夜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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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烂的阳光,暖洋洋地照进县政府里。在坐北向南的一孔大窑洞里,面如土色的任县长紧闭双眼,浑身直冒冷汗。这个姿势与状态,他从半夜保持到现在。
大喜大悲的一天过去了。万向明指挥特务刺杀成功,歪打正着刺了马伯雄,这好消息让他大喜过望。沉浸在兴奋中,又报来马伯雄仅是胳膊受伤,被刺杀身亡的是一名普通演员,他的心情不喜不悲,见到灰头土脸的万向明,他还是表示祝贺。该吃就吃,该睡就睡,心态保持平稳。当后半夜得到了一个消息,他的心情急转直下,彻底走向悲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再未动弹。
与任县长一墙之隔的万向明也睡不着,都过了零点,依旧睡意全无。这些年经历的人和事,在他的脑海里走马灯,万仙如、金秀、马伯雄、万星明、巴特尔和井岳秀、高双成以及省里新结识的人们,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何绍南是最牢固的靠山。两人都心狠手辣、办事利落、贪婪钱色、刀下见菜,而且何十分器重自己,到万利毛纺织厂投资,委派自己做特派员,足以证明。
胡思乱想着,窑门被重重擂响,值班的特务说何专员来了。他猛地一激灵,何专员大半夜前来,会不会有诈?他习惯性地从枕头下摸出枪,见到果然是何专员。平日头发梳得光亮、趾高气扬的何专员,这会儿只带两个随从,垂头丧气,死气沉沉,他要万向明赶紧收拾东西,随同自己赶往榆林。
“万团长,你要找谁?是万特派员,啊——他是你的亲弟弟。天哪,请等等,让我捋一下。万向明,万仙如,万星明。”任县长摇晃着脑袋,语无伦次地说着,暗自想,这姓万的一家人,果然厉害。
“万向明人呢?”万星明失去了耐心,急吼吼问。
“实话告诉你,今天凌晨时分,何专员的专车接走了他,到现在,我也不知去向。”任县长说着,满脸的沮丧。凌晨,他是听到了隔壁的响动,因为万向明半夜经常出去,他也没当回事。直到听到汽车的轰鸣声,忙出去问值班人员,听说何专员来了叫走万向明,他一屁股坐下再没有动。
从凌霄塔向西南瞭望,通过玉砚桥,前面清晰可见一条一华里长、四五十米宽的土道。这是西安事变前夕,榆林军方专为张学良和杨虎城将军来榆的飞机,临时修建的跑道。
经过一夜的颠簸,何绍南的吉普车,在黎明时分直接开到这条土道上,远远看见已停了一架飞机,是昨天太阳落山前降下来的。几十名士兵守护了一夜,把早起的市民挡在远处。市民们等着难得一见的飞机起飞,对他们来说,天上的飞机见过,落下来的是个稀罕物。
见到飞机,何绍南悬了一夜的心方才落了下来。自从暗杀绥德县委崔书记后,警备区以牙还牙开始全面反攻,把各县保安团打得损兵折将,让他焦头烂额。昨天中午,他在院子里散步,盘算着下一步应对警备区的策略。绥德保安团义合大队长慌慌张张跑来,说大事不好了,昨晚大队被警备区的一个连围了,被缴了械。听说另一支八路军去了吴堡,要拿下吴堡县保安团。他是趁上厕所的机会,翻墙跑出来报告的。
(未完待续)
编辑:北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