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大陕北》（连载124）

文/姬晓东

“鱼河客栈”的生意越来越好，除了榆林这块金字招牌吸引了更多的陕北边客，柳叶老板娘的经营之道及她的俊俏长相、甜美声音，以及娇滴滴打情骂俏的做派，也具有强大的吸引力。客栈童叟无欺、价格公道合理，又是吸引回头客的优势所在。

柳叶在客栈晃来晃去、打情骂俏，蠢蠢欲动的杨志受不了了，反正他不是柳叶的死鬼老汉，曾为赫赫有名的头子，越货杀人的土匪，花自己的钱去逛妓院、嫖婊子，是他的自由，在灯红酒绿的包头，人生的享受如果白白流走，老的时候想起，也会死不瞑目。他的放荡，自然引起柳叶的不满，他振振有词说你能红火，我为何不能？起先两人打闹得欢实，次数多了再无心劲，柳叶换位思考想通了，自己的轻浮是为生意不得已而为之，作为半路夫妻的杨志，浑身充满着匪气，又何必为难他呢。既想通就放马归山，还他的自由，换自己的清静。

包头的春情一条街，离“鱼河客栈”不远，“怡红院”“春发生”“花魁楼”“夜来香”，几十家妓院的招牌林立，灯火通明通宵。

“杨老板好。姑娘们，快来伺候。”“快活楼”半老徐娘的老鸨，见熟客杨志来了，热情地招呼道。

“那位姑娘请留步。”醉醺醺的杨志见一群姑娘里，有一个像是见不得人一样躲躲闪闪，要扭头匆匆离去，他喊住。

姑娘跑得更快了，转过屋角不见人影。

“杨老板，那是我家的冰美人，这多久了，她是咋也调教不好。看看其他姑娘，都水灵灵的，鲜花一样。”老鸨说。

“老子今天浑身发烧，就要那个冰、冰美人来败火。”

“开门，快开门，再不开，妈妈真生气了，后果，后果你是知道的。”老鸨带杨志来后面的一间屋子，使劲拍打门板，喊。

杨志紧握双拳擂门，眼看门要擂烂了，“吱”的一声门打开了，老鸨骂着臭婊子，冲姑娘顺手就是一个耳光。

“果然是你——”杨志酒醒了大半，睁大眼睛说。

“你们认识？”这下轮到老鸨惊讶了，问道。

“冰美人”正是失踪多日的马苗，她表情漠然地说了被万向明五十块大洋，卖到这儿的经过。

“来吧，杨老板。”马苗说着，一件件脱起衣服。

“快穿上。”杨志说着，夺门而逃。

“你找到马苗了，在哪儿？”柳叶听到马苗有信儿了，又惊又喜问道。

杨志略显不好意思，说：“是，是在‘快活楼’。”

柳叶不闻不问杨志是否快活，转身就要去找。杨志问你干啥？柳叶说接她回来。

杨志说就这样接？柳叶说不这样还咋样？杨志说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妓院里赎身从良，要的钱可不少。柳叶忽略了钱的事，讨教杨志说让马苗偷跑。杨志说从那个地方偷跑，不要想了，老鸨养那么多的打手和耳目，不是光吃干饭的，那些姑娘们的一举一动时刻受到监视。柳叶着急问那咋办，杨志说唯一的办法就是赎身。我问过老鸨，花五十块大洋买的马苗，赎身的话翻上一倍估计差不多。你有这么多钱吗？柳叶心里有了底，不再说话。

柳叶见到马苗，两人抱头痛哭，老鸨看出名堂，知道来了生意，就静静地等待着，绝不率先开口。

“这位妈妈，我要为我妹妹赎身！”

“说实在的，她才来多久？我可舍不得呀。”老鸨做出舍不得的样子，说。见柳叶情真意切说着，快哭了出来，她又说：“哎，谁叫我们在街上做生意，抬头不见低头见，姐姐我呀，给你这个人情。”老鸨眨着狡黠的眼睛说着，心里打起小算盘，这姑娘自打进来冷若冰霜，常被客人退货，她早有转手的打算，既然有人主动赎身，机会实在难得。

经过讨价还价，以一百一十块大洋成交，柳叶只有七十五块，剩余的答应半年内付完。老鸨想，都是包头城里的，跑不了，便让柳叶打了欠条。

柳叶问马苗有何打算，是不是回老家？马苗说自己这副模样，咋敢回去，如姐姐不嫌弃就收留了我，当牛做马在客栈做工，还赎身的钱。柳叶说钱不钱的不重要，有你这个知书达理的好妹妹，我知足了。马苗说千万别提知书达理，我羞得恶心。　

（未完待续）

编辑：大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