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朝南，向阳而生

文/李红莉

邻座买东西的声音唤醒了睡眠本浅的我。

成都高铁站真是繁忙，本打算跟前面几站一样下到站台上去散散步，无奈车内走廊无处下脚，车外黑压压一片，这架势，下去必定上不来了，只好放弃。带了点零食，垫吧垫吧。下午三点多时有点饿，去餐车买了盒饭——30元，一小份鱼香茄子，一大份水煮白菜，夹杂着几朵黑木耳，一份米饭，米饭糯糯的还不错。带个汤，用开水冲泡的那种速食汤——西红柿牛腩汤，比想象的要好很多。成都人爱扛大箱子吗？一位女士竟然左右开弓一手一个，想起了上学时寒暑假的绿皮火车了。

  到了川地，土地变得红艳艳。宜昌，听到这个站名时，我震了一下，这不是那次全陪三峡到过的地方吗？那时孩子还不足岁，却记忆犹新。疫情几年了，好久没出门的我像见了母猪都是双眼皮的兵娃子，贪婪地盯着窗外的山川湖泊，草木稻田生怕错过了什么。

  水塘渐渐多了起来，隧道连接的外景越也来越急促。群山环绕着一座座低矮零散的白房子，水塘里想必是活蹦乱跳的鱼儿，或鲤鱼或鲫鱼，气温逐渐回升。当山怀抱着高楼时，我知道目的地已近在咫尺了，尽管隧道间距变长了。久不出门的我竟然这么放松，被说我一点不操心行李架上的行李。我心想，这东西有人要吗？高耸挺拔的山脉使房子看上去缩水不少，山峦减退，楼房群占了主角，来到了另一座城市。黔地土的颜色慢慢又变了回来了，是那种介于红黄之间的颜色，红色还是红色，只是淡了不少。

南宁的街头竟然也有凉皮、肉夹馍等秦地小吃，三秦美食名扬天下啊。早起还不到七点，大多的通勤者选择电摩做为交通工具。地下通道入口玻璃上的装饰是巨大的瓷砖造型。东兴口岸，平日4-7万人，高峰8～12万，人流量不可小觑。田里水牛，水稻，水塘外加香蕉树。路过横江边境，边检员蹬车，身份证逐个刷检。沿途的红树林很是显眼。28岁的越南导游小哥普通话不怎么好，只是语气很温柔。大巴车座位倒是宽敞，少了安全带，有点意外。

 兔年来到这里，纯属巧合，在越南属兔的则变为国内没有的猫属生肖，涨知识了。这里有几大苗条：国土、美女、马路、房子，还有水煮空心菜竟然是他们的国菜，调侃吗？越南的彩礼：槟榔果，猪头猪尾上挂红包，夫妻饼，糯米酒加冰块……一餐和一餐之间还有法棍和矿泉水作为补充。法棍味道不错。 土地红艳艳的。边防到下龙湾的酒店两个半小时的车程。下午5点40多分，天已完全黑了下来。透过车窗，有点迷恋被黄昏点亮的街景，店铺林立，偶有苗条的侍弄手机的人影，地陪小哥所说的街道苗条不假，却很有味道，慵懒迷你的街道十分繁忙。真想弃车漫步，悠哉乐哉踩踩这里的土地，用半生不熟的英语跟当地人交流交流，体验下购买小东小西的乐趣。机会来了，散拼的另一家酒店的邻处有家不小的超市，走进去看看有了心仪的零食，才发现没带越南盾只好返车取了，她才成了我的囊中之物：上好佳洋葱圈1000盾，人民币合3元吧，就这也据说被多收了，咋舌！

  拿了钥匙，推门而入，便发现了赠送的果盘静卧在方桌的磁盘内：苹果脆甜，两个橘子，一枚牛奶果，刀叉小勺纸巾一应俱全，用白色的口布包裹着。酒店房间很大，设施外景也不错，只不过有点小小瑕疵：不隔音。还好隔壁的那对大姐夫妇素质挺好，尚属安静。推开阳台不远处有梦幻摩天轮，潮湿的海风在诱惑着我，好想去海边走走，时差慢一个小时，倒是还不太晚，只是被叮嘱晚上出门需成群结队。外观，室内全屋定制的柜子均属无瑕的乳白色，内敛低调。房间内有两面核桃木边框的窑洞状的大镜子，照全身的那面颀长苗条；半身的则微微丰满，胖瘦勿论，皆一尘不染，光彩示人。卫生间有浴盆，但少了一道帘子，手纸数量倒是足了，只是纸张太薄；那盏一面靠窗一面邻床的小灯总是闪烁不停，或许电量不足吧，来之前尽管打过招呼了，还是有点不适应，只好暂且关掉。

  走出房间，海风有点冰冷，毕竟已是11月中旬，搜了下，这地比较偏，只好在庭院散散步。发现一处亮灯的屋子，用英语标着”酒吧”的字样。我两跨了进去，年轻而小巧的女服务生热情地迎了上来，她会点汉语，我们要了杯水果茶，五万盾，换算下来不到20元人民币。店铺不大，除了我两，侧面一角还坐了几位亚洲妹子，也许是本地的，或许是游客，蓄着清一色黑且顺溜的直发。越南饮食清淡，这种加冰水果茶也不列外，苹果西瓜黄桃凉茶不加糖，有点清汤寡水。本人身体尚属健康，平日有意规避甜食，但这个也未免太淡了点吧。此时，角落的那几位姑娘已散场准备离开，这才看清他们手里提着未吃完的蛋糕盒，原来是有人过生日，搞的一个小小的生日聚会。赘述下这里的一个小小插曲，两包葵花籽静静置于盘内，刚开始没想着要打开它，无奈茶味太淡，就想加些茶点，撕开瓜子的外包装，原味确也是我平日的首选，可茶淡茶点原味，岂不坏了兴致，看到那位女服务生时叫住了她想来点别的，她说没别的了，只好作罢。这个是免费的，她又加了句。后来才知道她指的免费是她端上来的两杯凉茶，仍旧不加糖不加蜂蜜；我两理解成瓜子是免费的了。笑场！插曲之二，不大的免税店入口处是越南本地香烟，往里走便是化妆品专柜还有奢侈品包包，对比下来这里的物件的确便宜不少。人们平日往往只会关注自己所需的商品，对于别的东西则一概视而不见，我两便顺着入口走了出来。奇怪，我们的团友一个都没看到。他们去了哪里呢？无意中发现对面也有出售东西的店铺，只是貌似只出不进。我两又重新折回店里。却原来这里别有洞天，往里走，东西琳琅满目：乳胶凉拖、红木雕件、象牙腕饰、越南玉石手镯、耳环、项链，材质金银石木应有尽有。恍然大悟这里的出口就是刚刚从对面看到的那处只出不进的通道。这样一翻折腾，在第一天我两便迟到了。现在懂了，出团书上所说的出入关所需时间很长，敬请耐心等待，也许是真有其事，反正出入关处有的是让你眼花缭乱、物美廉价（参照小红书而言）的商品，不会让人感到无聊之至……这里的气温高了8-15度，微微出了点汗，明天得少穿点了。

  抵达晚餐处，明明将背包放在了座位上去洗了个手，返回时却没怎么都找不到了，却原来，有大部队同行者，我两的位子被移到别处。这桌是来自内蒙古的一组，或许看到我两都是女的，推测大概吃的不会太多吧，结果大受欢迎：几次被他们强调，从这次开始至始至终，咱们吃饭人数就固定下来了，好的，不变了。晚餐米饭糯糯，汤色碧绿，口味不咸不淡，除了咖喱土豆鸡，西红柿洋葱，还有生蚝，毕竟人家属海岛嘛，只是清蒸的，味道有点腥。那盘鱼却大受欢迎，吃惯的河鱼的人看到海鱼可不就这样嘛。昨天开始，有人一上来就彼此打听旅游团费，结果价格还真不一样，酒店不同数目必定有差异嘛。早餐是正常的西餐，只是有叉子和勺子，缺了刀具多少有点不方便，没有醋，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用柠檬代替，哈哈。越南以170万吨的产量稳居世界第二，沿街最多的无疑是咖啡厅了。早餐的滴漏咖啡还真心不错。酒店早餐第二个特点是热带水果居多：火龙果，鳄梨，牛奶果。西瓜颜色一般，但确实超甜。餐厅就在二楼，由于拿了箱子，否则我会走楼梯。

  这个国家真是多姿多彩，连牙刷的头都是黑色的，公共卫生间的门是绿色的，看着舒服，洗手液是绿色的能理解，帽子是绿色的有点费解。后来搞懂了绿帽子，服兵役的帽子大，金属的可以当锅；还有一种吊床为部队战斗行军途中的必备物资。行军赶路，昼夜兼程，两人走，一人休息，不耽误功夫；这里潮湿人容易患风湿，山上药材，动物的骨头做成军膏，倍受欢迎。

酒店离这里最繁华的地段——下龙公园也只是个打车起步价。忽然忆起广西北站到广西站打车时司机说大概百十块，最终是140包括10元的高速费。下龙的会比这个便宜吧，留给返程体验下。

  酒店庭院的三角梅开得正旺，浅浅的紫，淡淡的粉，远远的很是养眼；椰子树的叶子有点像柳树，只是她的树干太过笔直，颜色也是深咖色，规整得让我怀疑她是一棵假树。树的顶部叶子覆盖着的累累硕果倒是很抢眼，7:45银行里已有了人影，照明灯也渐次点亮，这里的人可真勤快。

  今天出海。下龙湾我们的船边有出售海鲜、鲜花的小船。海鲜小船屡屡敲窗兜售，帝王蟹、蚌壳、龙虾、田螺、生蚝…皆欢蹦乱跳。六人一桌，敏和我还有来自南宁的那对年轻夫妇合伙点了一桌，船上加工费15元/100元。午餐时分，端上来一大盆，琳琅满目，鲜是无疑了，大个的龙虾却是有点皮厚肉少腹中空。帝王蟹还可以，掰开悠长黑褐的蟹钳露出鲜美稚嫩的肉质，佐以微辣的料汁轻轻送入口中，闭眼细品，鲜、甜、不腻不柴，海味特有的气质瞬间弥漫口腔，鼻翼翕动，体味到了蟹不醉人人自醉的境界……帝王蟹又名石蟹或岩蟹，属于深海蟹类，素有“蟹中之王”的美誉。帝王蟹的肉质充盈美味，营养丰富，是不可多得的美味。古代，啖蟹是一件极其风雅的事，珍馐美味，配上良辰美景，醇香美酒，怎一个美字了得。古语云“霜打菊花开”，古语又云“霜降蟹膏肥”，菊花盛开之时，也正是大闸蟹膏满黄肥，肉嫩味美“横行霸道”的螃蟹还得了一个 “菊下郎君”的雅号。“无肠公子任横行，自恃双栖介甲兵。 不识人间真况味，何怜佐酒待君烹。”

  坐快艇前备的口罩到用时都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开船的小哥有点过于兴奋，有卖弄船技之嫌疑：多次迎风招展，急转弯，左右摇摆，全速前行，听到穿上阵阵尖叫的他更是有恃无恐！海风吹打着面部酥酥软软的，有点强劲，妥妥的水上暴走族。电影007的取景地；天堂岛，猴山的猴王到小猴子皆憨态可掬，上跳下窜，活波可爱。黄色警戒线标识，顶部有灯在闪，大概是长明灯吧，白天晚上忠于职守。众多的游客可忙坏了船上的服务小妹，据说这条两层船是他们家的。一会拿过来一兜子东西，一会拎过来一摞体桖，又是几串珍珠链子。拿出筐子里的越南药水上来就给人往两鬓角搽试，她大概已忘记了，一位大姐大声道，我可不再试了，辣眼睛。声音传遍了全船，大家发出了愉悦的笑声，齐整有序似乎有人在指挥般。

我随口说了句，来岛上没去逛逛书店，敏说，看得懂吗？也是，我又忘了，此刻我们可是身居异国他乡的老外呀。下龙到河内170公里，车子要两个多小时，中途休息一次，返程已全然没了昨天的兴致，长途爬涉加上舟车劳顿已开始打盹了。河内的摩托车数量众多，每个家庭差不多有两辆，不是没钱买车而是寸土寸金，只是没有停车场。车速80迈，乘坐人力三轮时两边的摩托车嗖嗖的，好吓人。因了土地是私有的，反而城市发展缓慢。11月中旬的河内，走走就热，坐坐又有点冷，衣服就不停地脱掉穿上如此反复。越南车牌：红色是部队的；白色为社会车辆，黄色则为营运车。

  河内属内陆城市，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唯一印象深刻的是在酒店卫生间门后发现了一钟多功能的不锈钢挂衣架，三个加起来也不过五六寸左右，一个比一个长点，放到一起是一条直线，不占地方，散开来最少却可以挂三件东西。问了几个团友，也说没见过，回去找找，给家里也装一个。这里酒店的网线真不怎么好，文件往往打不开，首都河内的室外是清一色的摩托骑手，个个为名副其实的暴走族。交通状况实在不敢恭维，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尾气。这里饮食清淡，鱼虾蚌壳，田螺生蚝应有尽用，蔬菜本真香甜。昨天累了，睡了一路，今天要告别了，缓过劲了，我要将这里的街景带回去。街头是清一色的椰子树，最后一天天气放晴，久违的蓝天驱使我不停地拍照，林立的店铺以日韩电器居多。今早餐厅韩国人挺多，取餐时一位大姐的筷子直接捅到我的胳臂上，我急忙说了声Sorry.她还在跟同伴说话，没理我，最后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越南南北2700多公里，相当于从我国的内蒙到福建。海是如此梦幻，人回到了陆地心却还打算去芽庄和岘港，无奈时间不允许，车子飞速驰骋，南越已被我们摔得远远的。西贡，下次见了。橙色屋顶的郊外小洋楼美美的，只是没想到离墓地距离如此近。一处处坟墓没有土包，平地竖起一方方碑石。越南并没有关于丧葬方式的强制规定，百姓可自由选择土葬或火葬，土葬是越南大多数人的选择，在越南北部，人们认为将亲人们的遗体火葬，可以让死去的家人感受到来世的"热度"，所以要将遗体暂时存放在墓室里，自然地腐烂分解，三年以后，这些自然腐烂的尸体只剩下骨头，这时会将这些遗骨收集起来，洗干净再次安葬，而且安葬在其他家庭成员附近，这样的话，来世这个大家族还是一家人……

车子加油时乘客不用下车，跟国内一样，有收费的工作人员。荷花池、水田旁边，水牛在悠哉乐哉地啃着青草，群山依然，途中车子极少，洒水车的工人很敬业。水域占了一大半。电视是有，才想起从没打开过，频道全是本国语言，也没有字幕，甚至没有英文。公路上的标识只能看懂数字同样没有英文。田里土的颜色，不红不黄，土色黑黄红白，五彩斑斓。国旗除了比中国的少了四颗星，别的完全一个样。路边的电线杆中间插着一溜溜国旗。郊外的房子远远看去是我们国内的度假村的颜色，橙顶白身。收费站空无一人，小房子的桌面上只看到一台台电脑，自从葡萄牙人发明了ATM便大大减少了人员薪资，从这点上看，他们为人类是做出杰出贡献了的。四车道的公路没有绿化带，用水泥墙自然分开，间或有网状隔离带，周边是片片芦苇，棵棵香蕉、椰子树。大卡车车牌呈两排，上黄下蓝大概是有拖车的意思吧。绿植满铺的山体不甚突兀，手挽手肩并肩甚很是团结。水草丰美，波光粼粼，桥路相见，处处水塘、茶园，沉醉于南国旖旎风光之中不能自已。我们的车是韩国的大宇，司机师傅也许语言关系吧沉默寡言，跟游客鲜有交流。终于看到了标有“减速”的英语路牌!没了汉语，英语表便成了我的救命稻草，虽然水平有限。这里的屋顶分黑橙两种，卡车的箱体以军绿居多，这钟色彩又无端地想起了绿帽子。地接小哥自从没人买他的车贩后就变得沉默寡言。我想大概他太年轻了。针对不同的群体要有不同的销售技巧，大爷大妈占据了大多数就该拿出些本地小袋包装的榴莲干，菠萝蜜等，他却拿出了猫屎咖啡，即使送了滴漏壶也无济于事。用不上的东西再便宜也不会买，将心比心都一个理嘛。那种单一产品走天下的时代已一去不复返了。我打算知会下他，但愿他能有所思有所想，好好总结下吧。听说今年年末他也该成家了，默默祝福并祝愿他后面的团能收获满满，有不俗的发挥和不错的收入吧。

这里的土真有意思，堆在一起看是红色，长了东西的就成了黄色，是那种掺杂了咖啡色的红湿土的咖红色。田里土的颜色，不红不黄，土色黑黄红白，五彩斑斓。高速上最右侧的路没有上沥青大概就是国内的紧急停车带吧。山水之间是一个个大大小小的绿色土包，人烟稀少空气必定新鲜无比吧，只是在车中感觉不到而已。窗外不仅人少，连船只也没一艘。他们以喝绿茶为主，这里有种叫做眉毛族的，就是把体毛统统剃掉，女性带着高高的方冒和面巾，只露出眼睛。据说女性有毛发的话就容易招致妖魔鬼怪。曾经几个赶集的眉毛族不带摩托头盔被警察拦下，由于少了严谨的法规条文做支撑，最后也只好不了了之。平视过去，桥顶的平面上涂有一指宽的红色的杠柱，中间是红边黄体的三角符号，标有5.3米限高。

天晴了紫外线十分强烈，墨镜必备。橘子、柚子、火龙果热带水果齐聚，咖色，红色，土黄下龙土色各异，大地色彩斑斓。田里撒欢的水牛在悠闲地啃着青草，路灯的底部标有数字，大概是公路的间距吧。成片的香蕉园不见一根果子，也许过了收获季。

旅途中的矿泉水瓶用处不小，垫在靠背的颈部是颈枕，垫在腰部是腰护，很受用的。有团友说，入关后看到汉字后蹦亲切。东兴的房子颜色跟越南好像。回到南宁，从夏天跨过了两季，箱子轻了一些，街头寒湿气极重，湿冷比干冷有过之无不及。回来了，好好工作攒钱吧，期待下次的出行。

编辑：西亮           责编：姜琼           终审：张建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