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千年中国社会大变革 一代陕北知识分子大觉醒 长篇小说《大陕北》（连载85）

“人家万小姐不是那样的人，不然，也不会领着红军救大家。哪像国民党军队，收着税，贪着钱，不管百姓的死活。”马伯雄说着，想起王县长和张局长，更加生气。

“对对，万小姐不是那样的人。”马瑞琪微笑道，心想万小姐是革命者，但不是居家过日子的人，传宗接代更没希望。从儿子看她的眼神，两人的关系已经不简单了，要是分不开他们，马家的千秋伟业后继无人，想着就揪心。

包括疤眼在内的二十多名土匪被打死，杨志等几十个被活捉，还有不少土匪丢盔弃甲，自作了鸟兽散。

“马公子，救救我，我上有八十的老母，下有三岁儿子。”

“闭嘴，江湖上的话，老子听得耳朵起了茧子。”马拥护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说。他嘴上叼根“大前门”纸烟，是从死人身上翻出的。

杨志翻起了死鱼样的白眼，马伯雄走过来，却递给他几张票子，说：“再不要做打家劫舍伤天害理的事了，回家做点小买卖，给老人送终，养儿子长大。”

“好侄子呀，你咋相信他的鬼话，还给他钱。你鬼迷心窍了。”马拥护盯着票子说着，两眼放出绿光，恨不得抢过去。

“马公子，救命之恩定当涌泉相报。”杨志说着，“扑通”下跪。

马伯雄一把拉起他，说：“走吧，我们从此两不相欠。”

万仙如默默地看着马伯雄逐一给土匪打发票子，眼前的男人如初升的太阳般温馨，如正午的阳光那样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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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啥？”马伯雄望着笑眯眯侧头看自己的万仙如，问。

“你专注的样子，阳光帅气。”万仙如欣赏地说。

高兴的马伯雄，带万仙如来到书苑工地，看到的却是一片狼藉。“土匪就是土匪，日踏了几天，吃喝拉撒弄得不成样子。”他皱眉说。万仙如二话不说，拎起扫帚打扫，被他一把拉住，说，不是让你干活的，是想听听你的高见。看我的设计如何？他指点着一字排开的半拉子建筑，介绍说，中间的是西方教堂式风格，体现了对耶稣的崇敬；左边缩进去的是日式风格，留住对日本的回忆；右边缩进的是典型的陕北窑洞，通体采用“山”字形构架，三关两套，三面突出，两面缩进，寓意家业“稳如泰山”。门面上均匀分布八根通天柱，接天通地，天地一体，设计是全国独创。万仙如笑说，咋没把教堂也设计进去，信徒们做礼拜就有地方了。你要是基督徒，我现在就加一座教堂，修在南边的空地上，然后用长廊连接，马伯雄说。我就是基督徒，和你家的房子也没啥关系，万仙如说。没关系吗？马伯雄大着胆子问，眼里要喷出火了。

万仙如躲开他的眼神，正色道：“这次，我的身份是完全暴露了。”“其实，我早已知道。”马伯雄说得不以为然，心里还是怦怦乱跳，面前站着一个共产党员，心里是有些慌乱。“谢谢你，为我们做了不少工作。”万仙如真诚地说。“我，我没做啥。”“你做了不少，组织都记着。上次无定河畔六位同志被敌人杀害后，陕北共产党人强烈愤慨，打土匪的队伍，就是新组建的红军游击支队。”“国民党和共产党在米脂都有武装，两派之争愈演愈烈，以后马氏庄园的日子，能安稳？”马伯雄担心地问，心想马家的家业，说不准哪天说完就完了。“你咋会这样想？共产党打败国民党，建立的政权，是人民当家做主的。杨家沟具备了创建红色革命的基础，你放心，用不了多久，红色区域就能染到这儿。”

革命形势发展得这么快呀？马伯雄想，马氏庄园要是红色革命了，会是个啥样？庄园，还有书苑，能不能保住？他指着八条土梁，神秘地问了马先生说的真龙天子的事：“如果这里红色了，书苑的真龙天子是不是也保不住？”

万仙如哈哈大笑，说：“啥真龙天子，那是封建迷信。至于书苑，继续修吧，人民当家做主，并不是说不让吃喝拉撒，不让发展生产了。”

万仙如与马伯雄分手，说回城里，其实并未走，她在前沟绕了个圈，转到后沟的龙王庙里，与艾土地、李胡子和几个杨姓的党员开会。艾土地汇报完党小组工作，万仙如说最近的工作重点是，继续发展党团员，壮大自己的力量，领导群众为创建苏维埃政权做准备，并为下一步土改的到来做安排。

听说能分到土地，大家兴奋得摩拳擦掌，李胡子和李四却犹豫不决，问，马公子家的也要分吗？万仙如说，当然了，他家是马氏家族土地最多的，拿出来的也会最多。李胡子说不忍心，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艾土地说，自己也纠结这事，马老爷得来土地不容易。万仙如说，难怪周围桃镇、黑疙瘩、姬岔等几个地方，革命如火如荼，土地最多的杨家沟村却进度缓慢，原来是你们思想有负担啊，这要不得。在具体处理中，要分清进步乡绅和恶霸地主的界限，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未完待续）

编辑：北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