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罗雀摸鸡解馋嘴,犯戒杖责遭遣逐
吃了僧棍,怀素屁股都被打烂了,释惠融熬了些中草药让怀仁给怀素擦洗。怀仁很感激怀素,因为当老方丈问他和谁喝酒时,怀素说自己一个人喝的。
过了半个月,怀素终于能下地走动了。
自后两三个月里,怀素抄经、诵经、习武,面壁思过。一切都随寺里的日程安排度日。不管怎样,练字总是放不下,饭后经余在地上用树枝比画,诵经静坐时在心里默练,晚上躺在床上在被子上比画。
这天吃过午饭,怀素对怀仁道:“师兄,这肚子快一个月没进酒肉了,感觉落得慌,你能想点办法不?”
“办法?俺有何办法!”怀仁挠着秃头想,突然感到凉凉的东西掉到头上,用手一摸,原来是鸟屎,气得骂道:“妈的,老子非吃了你不可。”话未说完就脱掉鞋子爬上树去掏鸟窝。
怀仁年龄虽小,平时却修练武功,身轻如燕,不一会爬到鸟窝边,在鸟巢里乱摸,三四只鸟站在不远处的树枝上叽叽喳喳“咒骂”,有的盘旋过来趁机啄他的光头。怀仁摸了半天只摸出了九颗鸟蛋,很不满意地溜下树。
怀素不等怀仁脚跟着地,急忙上去接过鸟蛋,一一打开,这些蛋都快孵化成雏鸟了,若不破坏,可能有几天就能破壳而出了。
怀仁觉着扫兴,怀素道:“这些家伙空中抓不住,咱到地上抓它。”
“吹吧,反正俺捉不住。”怀仁趿着鞋道。
“嗯,独手捉当然不行,俺是说用箩筐扣。”怀素道。
“可以。”怀仁恍然大悟。
不一会儿,他俩从僧房找来箩筐、绳子、米糠和一根木捧。怀素先把短木棒用绳子系住,再把箩筐放到地上,用木棒支起来,然后在箩筐下面洒上米糠,两人躲到柱子后面攥着绳子。
一群麻雀叽叽喳喳地飞来了,似乎担心有诈,试探着在外围啄食。看到有两只进了箩筐下面,怀仁要拽绳子,怀素示意他再等一会。见进去四五只了,怀素正要拉绳子,就在这当儿,树上掉下一根枯枝,麻雀全飞了。
怀仁遗憾地嗨了一声,怀素道:“甭担心,一会就来了。”
果不其然,那些麻雀根本就没飞远,它们观察了一会,又叽叽喳喳、蹦蹦跳跳地来了。一会儿,就进去十多只,怀素正想拽绳子,不想怀仁一急,也搭手来拽,拽得猛了,箩筐在落下时弹了几弹,有两个麻雀趁机飞了出去。他俩奔到箩筐跟前,看里面还有好多在扑棱,怀素压住箩筐喊:“快把袍子脱下来。”
怀仁脱下僧袍递给怀素,怀素用怀仁的僧袍把箩筐周围围严实,左手扶箩筐,右手从下面缝隙伸进去。箩筐里空间小,麻雀飞不起来,怀素从箩筐缝隙看进去,一抓一个准,总共捉了七只。
怀素递给怀仁,怀仁用绳子一个个拴了,七只雀串了一串。随后两人窜出侧门,在靠溪水的山窝窝,用三块石头围住,找些柴火放里边点着。怀仁用溪水和好泥,把麻雀用泥裹好搁火里用树枝拨拉着反复烧烤。待泥皮全白了,再过一袋烟工夫,掰开泥团,麻雀毛随着泥皮掰掉了。怀素拽下一条麻雀腿,肉虽不多,但细嫩柔滑,香味浓郁,嚼着还真舍不得咽下去。
不知不觉七只麻雀吃完了,俩人觉着还不过瘾,看见远处一群鸡在打谷场觅食。怀素对怀仁道:“看,那儿有群鸡,抓一只美餐一顿。”
怀仁还有些犹豫,怀素说这儿僻静,不会有人看见。怀仁也就跟过来,两人围住抓到一只大公鸡,然后如法炮制,再给烧了。鸡比鸟大得多,俩人闻到香味,早已垂涎三尺。由于心急,打开早了,鸡未熟透,熟了的、半生不熟的、能撕下来的都吃了,撕不下来的用泥重新裹起来再烧。
夕阳西下,岐山头村大户张财主老远看到打谷场方向冒烟,以为着火了,让两个家丁飞奔过来查看,不想看到两个小和尚吃鸡,便不由分说一人一个把怀素和怀仁抓了回去。张财主听了,本想狠揍他俩,一想是和尚,便亲自押解到书堂寺去。
老方丈这次真的动怒了,立即召集全寺僧侣,讲道:“怀素怀仁,驻锡书堂寺已非一天,一而再,再而三违犯寺规。佛门讲究六根清净,一柱中天,入寺则事佛,事佛必诵经,一心一用,不谋二事,这两个孽障吃肉喝酒无心事佛不说,竟然杀生犯戒,书堂寺已容不得如此狂徒,杖责三十,连夜逐出寺门,再不允许踏进寺门半步。”
这次,惠融法师怎么求情都改变不了方丈的决定,他只好对方丈道:“逐了这俩孽障也行,只是天黑,山里野兽出没,待明天逐去吧。”
方丈不再多说,拂袖而去。第二天,怀素和怀仁打点行囊,与惠融禅师拭泪惜别。
怀素回了零陵老家,怀仁则去老埠头,沿水路去了衡阳。
编辑:慕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