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一只山雀,我来到这座小山村。
山雀隐入山林,我被一座座荒废的老房子吸引。
远处传来梆梆梆的声音,却难觅啄木鸟踪影。
流泉汩汩,只闻其声。
在羊粪蛋蛋散布的小路上,看着一座座废墟和老房子交替展现在面前,像是参观一座古战场。这里曾经埋藏了多少故事?看着这些老屋,有的已经坍塌,充满了沧桑;有的红砖青瓦,依旧完好,年代不算太久远;有的半截墙都是青石垒就,独具匠心;有的门楣依稀有字迹,还是四合院式,脊上还有雕饰,许有百年历史了吧。
一条沟将村子分成两部分。
沿着流水,顺沟上行,约二百米的样子,有一泉眼,常年汩汩冒着泉水,当地人叫龙凤清泉。
再向里,是一片林子,疏疏朗朗,幽而不寂。地上的野草很厚实,犹如铺了一层绿色的毯子。蓝色的野花满眼望不到头。一阵阵泥土和草木的味道扑鼻而来,我张开口,贪婪地大口呼吸,就这样,瞬间我就被这里的天然氧吧征服。
我决定要留在这里。
顺村子右手的羊肠小道上到梁垴,顿时开阔,山外和东南的原一览无余,对面的山梁犹如一只凤凰,五条尾羽清晰地挂在眼前,而村子就环绕在山窝窝里。
难怪村子古时候被叫作凤凰村,村后面的山被唤作凤凰山。山上曾有一座凤凰庙,不远处还有一座九间阁楼,或许叫作凤凰阁吧。如今已荡然无存,不过,村里许多人还能确切地指出其遗址。
如今往事悠悠,青山环抱,只留下凤凰翔集的传说被人们念叨着。
村里百分之八十都姓邢,其他还有马、张和汪姓等。
老马看上去像个老人,他一声声撕裂地咳嗽,真担心他会把肺咳坏。儿女成了家,在外面打工,他就住在老村,闲了干点灵活,挣一点零花钱。
老邢肚里装了不少东西,原先在外语学院后勤工作,退了休,惦念着日益斑驳沧桑的老宅子,他想让自己先年的木工手艺发挥用场,产生了拾掇老屋的念头。
他家的老宅我看过,虽然老态龙钟,但器宇轩昂的气势还在。
村南头的老大娘快八十了,拿来一些香椿,说是吃不了要给我,我其实这几日在别处吃了摘了不少,还是接了,硬塞给她一点钱,她也是不容易。
我最喜欢早晨或者傍晚的村子,安静而祥和,微风轻拂,鸟儿欢快歌唱。此刻,我和这些草木一样,都是村子的一员。
一只野猫站在我面前,不前不后,倒是有些吓人,看我没有后退的样子,它转身就溜上了后山坡。
两只狗一前一后,一只嗅了嗅我的裤脚,向前跑去,后一只迟疑了一下,欢快地追赶去了。
五月,山里的清晨还有些冷。
村子此刻很静谧,没有人扰。
在人们集中醒来之前,我如同一只鸟雀,在一条幽径上慢慢行走,心里欢快地歌唱着。
虽然身是燕雀,心里却有一只凤凰在飞翔。
编辑:慕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