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螺旋式的建构 《红楼梦》式的结局——《残缺的成全》简说

许海涛长篇小说《残缺的成全》是一部有真实人物原型、有真实地名、用一系列文物串联起来的有纪实色彩的欢、悲、合、离爱情故事。

许海涛长篇小说《残缺的成全》是一部有真实人物原型、有真实地名、用一系列文物串联起来的有纪实色彩的欢、悲、合、离爱情故事。古旧冰冷的死物古董与火辣热烫的活人爱情叠印绞缠而成的双螺旋式建构，带着读者一会走进古代世界，一会进入现世情网，究竟爱情是文物的佐料，抑或文物是爱情的点缀，竟至渐渐地不甚了然起来。在一般小说中原只作为道具的文物成了独立的主体，这使它可能成为文学史上第一部以文物为主要载体的长篇小说。

作为书名的“残缺的成全”是一个悖论，全书是一个“花未全开月未圆”式的“好便是了”的布局：历尽劫波、终于好合的两位主人公一个以悲剧谢幕，一个“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剩下另一位主人公也孤独凄惶，苦度残年。这个好似著名的宝、钗、黛“苦情三角”的悲戚结局未免叫人唏嘘不已。

金晍的一句诗“固守凌云飞不断”如草蛇灰线，由隐约到清晰，由多义到单一，剥茧抽丝，层层展开。随着诗义的逐渐明朗，金晍、凌丽云、桑军英的恋、婚历程可还原如下：

凌早在13岁时，就因和金的妹妹是同学常去其家而与金认识，其后渐生恋情而谈婚论嫁。但由于金的家在远离西安的咸阳，父亲头上还戴着“帽子”，他妈又没有工作，尤其是有一个双胞胎的脑瘫傻子哥哥，而他“找对象，有一个不可妥协的条件，在他爸妈不能照顾他哥哥以后，女方必须心甘情愿跟他一起把他哥哥照顾好。不答应这个条件，一概免谈。”于是导致凌的父母坚决反对。但凌意志坚定，“不管是悬崖，还是火坑，不管是灾，还是祸，她都认了，不要家里管。”有血性的她，割过一次腕，上过一次吊。为了凌，金撑不住而主动退出。他们持续6年的恋情就此结束，3个月后凌另嫁人。此后金与离异并有一女的桑结婚。其时金的年龄在30岁在右（50岁时女儿异异髙三18岁，则其出生在金32岁时。故其婚年在30岁左右）。金“固守”的原因是“跟她的最后一次”时桑心不在焉。桑所以如此的原因也是其傻子哥哥。

因此，金晍婚恋悲剧的原因不在于他自身的恶，而在于他境遇的坏和自身的善。他有一个傻子哥哥的境遇之坏使他与凌丽云的恋爱受阻、与桑军英的婚姻破裂；他对哥哥手足情深、不离不弃的善，又只能成为负面催化剂——设若他只管自己、不管哥哥，他的恋、婚也许不会受阻、破裂。不过，那也就不是金晍了。

50岁时已“固守”16年，则开始“固守”在34岁。在婚后三四年正当盛年的34岁即开始长期“固守”，意志不可谓不坚定；而固守16年的感情闸门一旦打开，其积蓄的“情能”之大可想而知。

文物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再加自由故，连家一齐抛。

金凌之恋，不是烈火干柴的青春热恋，也不是《廊桥遗梦》的中年露水，而是二者的怪异结合：在人到中年时重燃青春的爱情烈火， “心终于落到了实处，每一分钟都是熨帖的，每一秒钟都是舒展的。”

虽然是傻子哥哥造成了金晍的婚恋悲剧，但又不能归罪于他，因为他是天生脑瘫。这么说来，“金童”起初难圆“玉女”梦，梦圆之后凌又意外死去，只能归咎于命运，因而也只能一声叹息。

全书有许多精彩的细节和几乎无处不在的行话。暗扣题旨的哲思睿语也灵光偶现：“有真正的圆满吗？残是表象，美是真相。玉碎仍是奇珍，瓦全还是普品。打动我心即为美——相信也会打动你的心。美是相通的，与残有什么关系呢？何况，残会给人更多的想象和梦幻之美……”

“残是表象，美是真相”。读者朋友，在既有文物的古色古香，又有尘世的风云变幻；既有“固守”的不近人情，又有突围的罔顾一切；既有诗义的扑朔迷离，又有真相的令人嘘嘘；既有情感的波峰浪谷；又有灾祸的不期而至；既有精当的细节行话，又有闪烁的哲思之光；既有人生的变奏曲，又有人性的真善美的《残缺的成全》中去发现美、领略美吧！  2019年9月28日

编辑：金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