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植阳光

我常常记着宝丰村那个地方。那里属于山塬接合部的一个山村，这个山塬辖7个村民小组1531口人，精准识别贫困户426人，耕地面积4191亩。宝丰的贫穷是出了名的，有顺口溜：人多留下难，地多增收难，沟多行路难。可是在最贫穷的时候，我把它揣在怀里，会一直走进山塬的最深处。那是因为宝丰村有一个美丽的故事，张永刚是故事的主人公，还与苹果和山塬有关。

我常常记着宝丰村那个地方。那里属于山塬接合部的一个山村，这个山塬辖7个村民小组1531口人，精准识别贫困户426人，耕地面积4191亩。宝丰的贫穷是出了名的，有顺口溜：人多留下难，地多增收难，沟多行路难。可是在最贫穷的时候，我把它揣在怀里，会一直走进山塬的最深处。那是因为宝丰村有一个美丽的故事，张永刚是故事的主人公，还与苹果和山塬有关。

那是2013年的事了，曾经苹果种植的失败经历，村民在贫瘠的山塬重新种上麦子和玉米。这一年，张家塬镇综治维稳主任张永刚兼任宝丰村党支部书记。经过调研考察，他将苹果产业确定为村上重点发展的支柱产业。万事开头难。一开始，村里的干部和群众对发展苹果产业没有多少热情。村民给张永刚泼冷水：你是学农的，会种苹果，但是村里群众又没那技术。人家是镇上的干部，来咱村就是“镀金”，又不会长待。说是给村里发展产业，还不是为了自己的政绩。面对质疑，张永刚没有退缩。他横下一条心——必须把村上的苹果产业发展起来，给乡亲们种下“幸福果”，带着大家致富奔小康。

到宝丰看苹果，是我向往已久的心愿。我虽然数十次跋涉千阳，但是每次到宝丰都是飞车而过，留下了深深的遗憾。今年夏日的一天，我随市职工作协在去往千阳参加脱贫攻坚看宝鸡采风活动特地来到山塬宝丰村，为的是观看苹果，也是为取一个贫困村的“暴富”的真经，让那山塬中太阳醉我心扉，让那张永刚的情怀壮我筋骨。

为了发动大家种植苹果，张永刚挨家挨户做工作，嘴皮子都快磨破了。连续两年，他带着群众到乾县、凤翔、礼泉等苹果种植大县实地考察，感受苹果丰收的喜悦，以增强群众发展苹果产业的信心。2015年，村上引进了海升集团，建成千亩山地有机苹果基地。这给群众提供了就近务工学习苹果种植技术的机会。

保证土壤中的有机质含量，张永刚不允许给苹果树施化肥，因此村里每年都要花费近10万元买上百车有机肥。为了打响苹果品牌，宝丰村聘请专业团队为苹果设计包装，购买自动分拣设备，严格挑选精品进行销售。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中国好苹果大赛2018年度总决赛上，宝丰村盛园苹果种植合作社种植的华硕苹果荣获优胜奖。该品种引自外省，且在全国多地有分布，可为什么只有宝丰村种植的苹果获了奖？邻村人好奇地议论：“苹果一种到宝丰村，都成了‘金果子’。”在张永刚的带领下，宝丰村于2017年年底实现了整村脱贫，122户贫困户摘掉了贫困帽，全村贫困发生率降至0.58%。宝丰村集体账户上已有480余万元，育苹果苗71万株，预计可变现600万元。

这次采风在宝丰村赏金果的文人墨客，少说也有二三十个，他们都像我一样，在未看到金果之前，心里已经揣上了那个美丽的故事。

远远望去，红色的金果爬上整个山塬。就被眼前的山地果园震惊了，蒙蒙细雨中，只见千山染翠，万树摇红，硕果盈枝，香飘秋野，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见啊！那些压弯了腰的枝条，有的在空中摇晃，有的快要垂地，那柔枝上圆熟的苹果，呈现出万种风情，刺激着你的视觉、触觉、味蕾，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心旌摇荡。

在世界四大水果乃至所有的水果中，苹果的形状都是最美的。仔细看，那一个个圆形不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也不是一个个毫无生气的圆球，而是个性十足。那果面的弧线柔和优美，光滑得没有一点棱角、皱褶，饱满而富有张力。你很难想出自然界有哪一种东西能比喻苹果，说像一个个缀满枝条的红宝石吧，苹果实在是硕大质朴；说像一个个挂满枝头的红灯笼吧，苹果又实在那样玲珑可爱；那个头恰可在人的视线里看得真切，在人的手心可以把玩。自然生长的苹果，颜色是由青慢慢转红的。但在栉风沐雨中，在尘土飞扬中，在雹灾鸟啄中，果面难免蒙垢斑驳，甚至伤痕累累。现在果农们则像保护自己的脸面甚至眼睛一样，用套袋的方法，精心呵护着自己的宝贝疙瘩。在临近收获的二十天左右，果农把一个个从幼果就小心翼翼套上的果袋，又一个一个细心地去掉，露出白如水晶的裸果，没有一点尘垢、斑点，绚净粉嫩，好像天水的白娃娃一样，羞涩地接受明亮而火辣辣的阳光的聚焦，慢慢地，一天一个样，如姑娘弹了胭脂的面庞，红润而富有光泽。过去的苹果只是向阳的一面发红，而现在，果农在地上铺了反光膜，光线能够均匀地覆盖整个果面，那圆熟的苹果，就像羞赧的新娘，俊俏的脸上整个红透了。红熟的苹果，散发出一种特有的淡淡的清香，远远的就能闻到。在果园里呼吸着空气，简直能让人迷醉。难怪快递员收寄苹果时说：“肯定是好苹果，隔着箱子就能闻到香味。”这样好看、好闻的苹果，实在不忍心吃，但还是忍不住咬了一口，不知是酸中带甜，还是甜中带酸，不知是苹果的汁液太饱满了，还是口中流出了涎水。清脆多汁，酸甜适中，清香四溢，大概王母娘娘的仙桃也不过如此吧。

只要你在这片山地果园，就足以见证这惊爆人眼球，荡涤人肺腑，震撼人心灵的人间奇迹。而这奇迹，就是我们身边这些平静的，肤色黝黑的，手上皴裂的农民创造的。

我问一民：“荒野地的宝丰，为何要引来这多苹果树？”民答：“张永刚到宝丰村已经5年了，一定很寂寞。有这么多的苹果陪他，他才能感受到人世间的温暖！”

这时天空放晴，阳光明媚。闭上眼，去想阳光下的幸福的金苹果，心里就有了阳光。就这样假寐，让阳光种植在心里。

我沉思许久。看着山塬上那越来越多，越来越红的苹果，心情很激动，很开心……

编辑：米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