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五:范仲淹《岳阳楼记》
岳阳楼在湘北洞庭湖畔,矗立于岳阳城西门,它是我国江南三大名楼之一。相传此楼始为三国吴将鲁肃训练水师的阅兵台,唐开元四年中书令张说谪守岳州在此修楼,正式定名岳阳楼。庆历四年,滕子京谪守巴陵郡,于第二年重修,并请范仲淹撰《岳阳楼记》一文,岳阳楼从此名声大振。
《岳阳楼记》是我最爱诵读的名篇。
辛巳冬夜,妻儿已经熟睡,窗外是呜呜的寒风,寂静中我在卧雪庐抄写《岳阳楼记》,仿佛随了范翁同观那巴陵胜状,笔随心潮而起伏。范翁发“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肺腑之声,也是范翁对人生的无限感慨。这幅字是随心随意地抄写,没有要表现什么的强烈想法。抄完后,我乘兴在文之首尾用美术字做了装饰,也只是想说明这只不过是在抄书而已。
作品六:节录散文旧作《我的卧雪庐》
这里抄录的是我的散文旧作《我的卧雪庐》。
卧雪庐是我的书房,卧雪庐不大,只有九平方米。“我在卧雪庐住久了,就觉得卧雪庐不仅仅是这九平方米的小天地,大概从一开始我就有这样的感觉,只不过那时感觉还没有发芽,还没有长出来。我学过中医,知道什么是辩证思维,我不会将自己永远地囚在一个小天地而自我陶醉。卧雪庐不仅仅是一个实指,它也许是一个象征。许多年来我心里的卧雪庐一直飘落着大雪,它一次又一次将我漂白,澡雪了我的精神,也滋养了我的灵魂。”这就是我为自己营造的卧雪庐。写这篇文章是辛巳大年初二在故乡的老屋。文末我这样写道:“今年春节雪下得很大,一如我心里多年飘落的那一场又一场大雪,我回到了故乡,故乡的雪原也一如我心里的雪原。我看不见雪原的尽头,大地像一张宣纸,天空多像卧雪庐,我的感觉一下子得到了印证,我为自己的发现激动不已。那天天不亮我就走出老屋,在茫茫雪原漫无目的地走着。雪在脚下,雪在空中,好大的卧雪庐啊!我一直走到天黑,我是走在属于自己的卧雪庐里。这一天害得我的父母妻儿在村口张望了我好多回,他们害怕我走失了,找不到回来的路。我想:我怎么能走失呢?我在心里的卧雪庐已走了许多年了,我熟悉这冰雪的世界,我知道回来的路。”卧雪庐是我的精神栖息地,卧雪庐有我永远难解的情结。那一回我将这篇散文朗诵给振锋、高亮等一帮文友的时候,我真的是激情洋溢了,感染得朋友们也为我高兴了一下午。今值壬午岁首,天又阴沉沉地飘起了雪花,于卧雪庐抄录这篇散文,我的心态很从容,面对人生,想得也更深远。
作品七:《格超品在》对联
隔壁师范学院的三树梅花开了。郭老师打电话说。
吃罢晚饭,我裹了衣服瑟缩着头去了师院。
梅花迎着腊月的寒风绽得悄然,最是教学楼西南角的那树,梅枝扶疏,花黄似蜡,淡淡的清香在脉脉流动,是淡淡,正因为淡淡,才更怡人心神。我和郭老师站在梅树底下,说着有关梅花的话,这时一轮满月正从东边的楼群间升起,月光照着寒梅,梅影婆娑了一地。
我是带着赏梅后的好心情回家写这副对联的。“格超梅以上,品在竹之间”,这样的好句子得有这样的好心情,这样才能进入到一种境界里去。笔里含了墨,也含了水,其时我在写字又不像是在写字,似乎落笔很重,又似乎挥运很是轻盈。上联的“格”力量尽量内敛;随后一路凌空入纸,如羚羊挂角,难觅踪迹;写到“上”时笔墨已竭,收笔速度也相应放缓,正好使上联稳稳收住。下联“品”的三口我试图在同中求异,“在”让其率意而涩行;“竹”更像竹的枝叶;“之间”二字行笔忽然加快,不经意中有了一些苍茫变化。落款只署了名字,这是寻求一种疏淡与简洁,梅竹的意境需要的就是疏淡与简洁。
作品八:岑参诗句
岑参的诗句“华林散清月,寒水淡无波”像是一幅工笔画。月是清月,凉秋的月才清。月光从华林筛下来,水一般泻了一地。寒水也说明季节转深,水不涌流,也不起波,静得如一面玻璃镜子。
当这样的画面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的心绪也一样归于平静。时间是壬午正月初八,夜深人静,独坐在卧雪庐,做伴的只有灯光,灯光不说话,一切只有静默。我想将这句子写成一个斗方,纸就用白的生宣,这样才切合清月与寒水。不刻意,少安排,行笔非常之缓慢,为的是让墨充分地留住;敛去锋芒,不事张扬,那样才能显出静穆之气。在行草书创作中,我很乐意走极端,要么静如止水,要么疾风暴雨,只有这样,才能在静与动的两极出现一个宽阔的地带,艺术才会有张力。
我想留住华林中的清月,还有那无波的一潭寒水。
编辑:庞阿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