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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里的女人

来源:文化艺术网-文化艺术报 作者: 时间:2021-12-20

 文/牧 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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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里的女人,原本不是山里人,只因二十多年前嫁给矿上的职工,才成为山里人。
  她来到矿上,头一年开花,第二年结果,得了个白白胖胖的儿子,高兴得不得了。但随着儿子的一天天长大,家里的开销逐渐增加,使她觉得仅靠男人的收入支撑一家人的生活有了压力。联想儿子以后上学、娶媳妇等等花销,她便盘算起了“减压”的办法,谋划开了未来日子的过法。
  于是乎,在家属院一号楼头的路边,崔矿人就看到一个戴眼镜的小媳妇,摆出一个卖点心的小摊儿。这摊儿很小,小到不能再小,只有一个方凳上放着个盘子,里面放着白皮点心,而且论个卖,连个秤也不用。
  但她用心,卖的点心是自制的,做得精细,不但看起来好看,还散发着诱人的烤麦的香味,远远就能让人闻到,而且点心码放整齐,盛在镶有蓝边雪白的长方形的搪瓷盘子里,用洁白的纱布盖着,使人看着就想吃。每见有人留意,她就说:“自家制作的,干净卫生,不加添加剂,吃着放心。”惹人买上一回,就会常买,还时不时地到她家里去买新出炉的尝鲜。生意一开始就做得好。
  然而,时间不长,有人瞧她生意好,也跟风做点心卖。不大点儿的矿区,一下子冒出三四家卖点心的,使她的生意有了竞争。她很聪明,面对竞争,就增加品种,学来技术制作绵软香甜的蛋糕卖。还将摆摊的小方凳也换成了小方桌,做个玻璃罩子摆放糕点,使得几家生意就属她的好,整天忙得不亦乐乎。
  一年四季,总见她在别人吃饭的时候出摊,我经常在想,他们家的饭是什么时间吃的?卖的那些点心、蛋糕是如何做出来的?孩子怎么管?她一天到晚能休息多长时间?一连串的问题,想得我都替她发愁,但却总见她忙得高兴,忙得愉快。
  没几年,几家卖点心的竞争不过,一个个偃旗息鼓不见了。可没等喘口气,旁边小商店的老板又盯上了她。人家看她生意好,弄得店里的糕点卖不动,就暗地里挤对她。天不亮,在商店门口的空地上摆些东西,让她没法摆摊。好在家离得不远,对这点儿麻烦她不在乎,搬着小方桌整天挪地方,顽强地坚持了下来。经过好长一段时间磨合,夹缝里求生存,她的小摊才在商店和粮油店之间固定下来。
  这期间,虽经历坎坷,但她的生意却越做越好,品种渐多,加工出来的各种各样的蛋糕香甜可口,独具特色,很受欢迎。尤其是她针对矿区小孩子的口味爱好做出来的奶油、巧克力和水果味儿的方块甜心蛋糕和果酱面包,深受孩子们的宠爱,不但是那些年子校红火时许多小学生的早点,还是哄孩子的好东西,小孩子一哭闹,大人只要说给买蛋糕、面包,就立马不闹了。
  她有文化,懂得许多养生健康常识,加工制作食品很在意白糖、食盐和动植物油的科学合理搭配,一边给人过秤,一边还介绍制作过程和用料,让大家食用放心。看到矿区孩子们过个生日,大人们要到几十里路外的市区去买一个蛋糕,很不方便,她就自学成才,学会了漂亮好看精美的生日蛋糕的制作,让矿区孩子们的童年多了欢乐。多年下来,她的糕点有了名气,成为矿区不可或缺的一个符号。
  二十多年来,每天上下班从糕点摊前经过,看到她的忙碌和开心,我不由打心底里佩服她的聪明能干和勤快,感慨她的充实。
  有一次,买绿豆糕时,我夸她做的糕点用料让人放心,可口好吃。她说我写的文章好。见我有些诧异,她又说,内容写的都是矿区的人和事,读起来亲切,她很喜欢,读过许多。我说你忙得要命,还有时间浏览文学作品。她说当然,阅读也是一种休息。于是,我们就互相加了微信好友。一看她的昵称——大山里的女人,我给乐了。好一个大山里的女人啊!勤快、精明、能干、快乐,名副其实。
  去年,好几天不见她出摊,我猜想,她会不会是生病了,或者家里出了什么事……
  不想,再次见到她,却见她虽还是平日里的一脸阳光,但收拾打扮得多了喜色,满脸喜悦,就忍不住问,这几天忙什么去了?喜气洋洋的。
  她高兴得合不拢嘴,跟我说,给儿子娶媳妇去了。


编辑:慕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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