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尧响
清涧，陕北小县。
看过《平凡的世界》，印象中的陕北，黄沙漫卷、沟壑纵横。地表如同年迈老人脸上皴皱，一条连着一条。层层堆积的黄土地，像一本厚重的地质书，一页又一页。黄土地大方地敞开怀抱，迎着远道而来的黄沙。大风与黄沙戏舞，会是这儿不可或缺的表演。目光所至黄沙茫茫，黄土地上站一会儿，满脸尘土是送客人的见面礼。这儿的一切貌似都与“黄”离不开。
初到清涧已是今年五月。从西安出发，途经延安、榆林。上高速前行的一路，少有见到光秃秃的山体，绿树不停地点缀着一片接一片的大山与小山，只是偶尔几座落单。清涧的山更有意思，山也高，坡也陡，密密麻麻的枣树护着山体，小部分枣树有自己的想法，随着山体的倾斜也东倒西歪着。
晨起之时，小雨弥漫，站立在高坡，向远处眺望，连绵的山尽收眼底。飘雨下的山洗去了往日的空旷厚重，反倒有点儿南方山清的味道，大概是烟雨笼罩下的别般模样。大约两小时过后，小雨散去，几片云朵嵌在素净天空之上，缓缓地飘动着，不杂一点儿黄，如此干净。蜿蜒的环山公路上可以看到不远处的黄河，吸引人的不是滔滔水声，反而是粼粼流水。俯瞰下去，望见缓缓水流，深感平静。走到黄河边，蹲在旁处沙土上，手伸向黄河的流水之中，感受着它的跳动。远眺平静，近看跳动，这是很简单的冲撞。只有二字可形容此刻心境与黄河：静与净。千里黄河水，放眼尽绿波，原来清涧处的黄河是这般模样。
未曾想过，这是陕北，这是清涧。大风狂沙仍在，但未弥漫。这是自然的馈赠，我们用我们的双手接下这份礼物，我们也用我们的双手创造着这份礼物。难以看到无休止的、一场又一场的风沙盛大表演，黄沙不是黄土高坡上的清涧的常态。如今映入眼帘的，目光两旁立着的绿树，将根深深地扎在黄土地里。少有的流沙，难见的黄泥，常见的绿树。绿树的覆盖面在一点一点地扩大，或者说，绿树延展自己的枝与丫，紧紧地怀抱着这片黄土地。黄沙与水各自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并未全部一一相融，一碗河水半碗沙在清涧这块土地上并未奏效。黄土地也不同于往日赤裸着，在这四季，圆滚滚的枣子、红彤彤的苹果、黄澄澄的玉米、绿油油的荞麦……遍布在这黄土山田之间。在这土坡上，在这沟壑中，不断演绎着清涧的绝美。关中八百里秦川的磅礴大气，陕南江南韵味的山清水秀，各具特色。而陕北清涧还是这样的陕北清涧，陕北清涧却又不再是这样的陕北清涧。黄土还在，风沙还在，峁梁沟壑还在，但是绿植也在，清水也在，谷物农作也在。山未变，树在变；人未变，水在变。不同以往的独特风情，雄浑中透露着秀气，悲壮中散发着素雅。
初次相见已钟情，再次相遇必倾心。再见之时，手中还要捧上一抔黄土，继续望向远方青山绿水…...
编辑：慕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