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郭学谦
立冬早已过去,昨日竟见一场绝妙的冬雨!
在北方的冬天见到雨是很难的,尤其像我见到的春雨一样的冬雨!
昨日,我编辑一个作者的诗歌《冬,愈走愈远》,里边有一小节我记忆非常深刻:“冬雨/像老天嘶情的泪滴/依旧淅淅沥沥/一片落红残颜泣难语。”说实话,我喜欢冬雨这个词语,因为在北方我没有留意过这样的雨,也没听过这个词语。我当时就想,这个作者肯定是南方的,我对那冬雨充满了好奇与向往。虽然朋友把这雨说得凄惨冷漠,但是在我看来那完全是个人的见解。
冬雨,多么美妙的词语,多么迷人的境界。天雾蒙蒙的,雨淅沥沥的。淡淡的忧伤,淡淡的明媚,像是梦幻的城市,一下宁静了心灵。
在这飘飘洒洒的雨中,我与英子本来只是送孩子上学,本欲扭头就回,可是竟然被这飘飘洒洒的冬雨沐得迷醉,就放慢脚步,改变了行程,顺着我独自一人散步的路程前行。没有雨伞,没有阳光,只有一颗宁静的灵魂。这雨不像是从天上落下来,不像细丝,不像牛毛,不像断了线的珠子,倒像是被撕成碎末的晶莹剔透的棉花,飘到我的头发上、眉毛上、衣服上,一来立马就像久未见面的好朋友一样,粘在身上黏黏糊糊不愿离去。那雨有时候落到裸露的皮肤上,一下就感到了一丝清凉,甚至冰冷,有冬的感觉,但并不冷得害怕。尤其,在我那黑色毛衣上的水珠,怎么也不愿消了生命,挥发了或者渗进去,只是晶莹的存在,闪闪烁烁迷人的眼。
在这里,唯有宁静、唯有安宁,我想干些什么,但躲在家里写文章是不行的,因为会枉费了这样一场好雨。像往日一样暴走也是不行的,因为糟蹋了这么一种氛围。我就邀英子一同散步。也不是散步,只是散漫地漫无目的地走着。
我们从东风小学一直往南走,路上竟没有一个人撑伞,每个人都不紧不慢,慢悠悠信步走着,好像一下子没有了世俗、没有了金钱和名利,在灵魂里散步。走累了我们就开始拐弯。我牵着她的手,雨是冷的、心是热的、手是暖的,一股暖流就冲破了世俗的沉闷,冲破了雾霾的笼罩,也冲破了所有往日的不快和内心的芥蒂,剩下的就只有幸福了。
继续往前走,没有路我们就转弯。转弯总在非转弯之时,不犹豫、不徘徊,继续往前走,我就发现我往日走过的这条路竟然处处是风景。这里应该是闹市,有大宾馆、大饭店,高楼林立,可是今天这里不嘈杂,不热闹,安静异常,就像被这场绝妙的冬雨影响了。而且更妙的是,我竟然在这地方发现了一个吃早点的好去处——我们尽管信步向前,没路了拐弯,肚子饿了就想着吃饭——刚一想一抬头眼前就是一个小吃店,真好!
这家店的名字我没有在意,贴在门上的小油条和牛肉胡辣汤的大红字吸引了我。我爱吃油条,但又讨厌油条里那一种苦苦涩涩的味道,还听人说这是洗衣粉的味道。所以爱与享用是两码事,我已经很少吃油条了,今天一看见这个词语,心里一下就暖洋洋的,它的味道一下就进入了我的心里。我与英子要了一斤,久违的味道又开始填补嘴上很久以来的空虚。还好,记忆中的那种苦苦涩涩的味道荡然无存了,心里的那份担忧也就没有了。
还有胡辣汤,岳母和英子都是做这饭的高手,但由于店里生意忙碌,好久都没有做过,那似乎都变成了遥远的奢侈的味道。我要了一碗,用油条蘸了就吃。那一刻我就觉得我与英子都年轻了十岁。同坐简陋饭桌,黑灯瞎火(店里停电),双目对视、爱意荡漾,就像我们才结婚时的样子,身无分文,内心富有。
就是这种感觉,这是涅槃了的感觉!而这感觉多亏了这一场冬雨。我们出了小吃店的门继续前行,英子继续回店里做她的生意,我回家继续写我的文章。相互依存、相互融合又彼此独立。我心里突然荡漾起了感激的情感,大概这样的天气与春日是没有多大区别的,都是孕育生命的季节。
编辑:慕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