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杨莹
我喜欢画荷,平日走到哪里总会被墙上有荷花的画所吸引,喜欢读荷花题材或插有荷内容的画,每每看到那些画面总会驻足凝神。如今是电子时代,挂历、台历已不知不觉渐渐淡出日常,能入眼的台历就少之又少。有一天,在一个文友那里偶尔碰到一本画满了荷的与众不同的台历。之所以说它与众不同,在于一般画家在表现同类画面时,荷池里多是些鸭子、野鸟、飞蝶、蜻蜓、蜜蜂、游鱼等各类小动物,这本台历上的画面动物只有一种鱼,每幅画上几乎都有鱼,这样也就突出了鱼,形成了一种特色,这也是一种单纯。这单纯加上丰富的墨色让画面看上去更加纯美,他用色大胆,有点像我们女子诗社诗人们穿的民俗旗袍,鲜艳而迷人,反而显得大气,貌似大俗,其实是大雅。从审美上看,这些作品充满了文人画的趣味了。
我从被他画面上的彩墨荷花所吸引开始关注,到渐渐地喜爱上那动感十足的鱼,我对眼前这本台历已爱不释手,于是我用另一本大它三分之二的别个画家的台历将它换了回来。我记住了这个作者的名字,他叫薛涛。
当时,我在西安美院挂职,平时会翻阅不少画册,也看过不少画展,那时画家薛涛的作品就常常出现在我的眼帘,见识了这位西安美院毕业的优秀画家深厚的功力,可见是一位有着丰富的生活积淀,极富表现力的画家。
一日,几位友人约在某工作室喝茶画画,有一位新朋友,中等身材、一脸关中人的敦厚、质朴豪爽,握手时,客人介绍说,站在我对面的人是“长安鱼头”,大家都叫他鱼头,在座朋友似乎无人不知他和他的鱼,我便不好问他的本名。
喝了一阵茶后,大家开始舞文弄墨,时至年根儿,一向可带给老陕人喜庆吉祥的鱼更受欢迎,于是,鱼头的一幅幅美鱼图一时间便供不应求,画案就一直被鱼头占着了。鱼头画画的动作和鱼儿的动作都夸张有趣,浪漫至极,肥肥厚厚的鱼,有骨有肉,笔墨变化多端,手法老到。只见鱼头的笔在宣纸上滑来飞去,线条轻快而流畅,每一笔似刻意而又是随意,是写意却不随便,一笔不多一笔不少,笔笔都有道理,那些白纸上生出的鱼儿们个个生动有趣却无一雷同,如不是久经沙场、胸有成竹,节奏不会如此紧凑而结构又疏密有序,《鱼龙变化》《连年有余》《鱼戏莲叶》等作品表达了民间社会对吉祥、美好生活的向往,墨迹未干就被人劫走。
这些鱼最后都活跃在一个幽深的池塘里,作者明显不是专意画荷,而是写意的手法将荷叶、荷花点缀在绚烂斑斑、丰富无比的草藻之中。
我特意近前去看作品上的落款,此时才知这个叫“鱼头”的人,正是我知道的那个薛涛。他用生动的笔触表现鲜活的生命和美好的生活,我想,这正是他的作品深受人民群众喜爱的原因所在,他的每幅作品都像一首寓意深远的小诗,看似简单,却留给读者很多想象的空间。那些“简单的”留白,留给了观众一个丰富无比的世界。
编辑:高思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