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
高僧玄奘在撒马尔罕延捱半年,终于下定决心,翻越葱岭。高僧顺阿姆河而上,抵达兴都库什山最南边缘,而后进入喀布尔河峡谷。过喀布尔城后再往前行一段路程,抵达巴米扬省,拜见两尊巴米扬大佛,再前行入巴基斯坦境,后来走下大雪山,沿一条河流进入五印大地。
这条河流就是印度河。它发源于中国阿里高原,在阿里地面有象泉河、狮泉河两条支流,入印度,经那一刻,易名印度河。
僧人顺印度河直下,直抵印度洋之印度河入海口阿拉伯湾。
七十四
尔后折回,重回到帕米尔高原,顺另一条大河完成东印度的行程。这条大河叫恒河,亦是一条著名的河流。它有一个上源支流在中国的阿里高原,叫孔雀河,汇众水后,入印度境那一刻易名恒河。
玄奘顺着恒河走到玉女城五河口。五河口是包括恒河在内的五条河流交汇的地方。这里是戒日王的王城。戒日王是印度历史上与中国唐太宗同一时代的皇帝,从五河口往下就是恒河下游地区了。
在高僧的行走中,曾经路经一个国家,也叫中国。原来,印度国按地域划分成东印度、西印度、南印度、北印度和中印度。这个“中国”,就是中印度的简称。当地土著听说这个行脚僧也来自中国时,很好奇,就问,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中国吗?它在哪里?它是不是还是一片混沌未开的蛮荒之地?
玄奘告诉当地土著,他故乡地方的那个中国,高度文明,那里有皇帝,有政府官员和各级政府,文人们在摇头晃脑背书,农人们在汗流浃背耕田,工农兵学商各界如同公鸡司晨、母鸡下蛋一样各司其职,各安本分。
七十五
玄奘一直顺着恒河走到它的入海口,印度洋的孟加拉湾,然后在这块地面上的一座当时世界最大的经学院——那烂陀寺修行。修行圆满后顺原路返回中国。
七十六
早玄奘二百年,号称广游五印、西行求法第一人的法显高僧,他是在那烂陀寺学成以后,陆去海还。大约那时候,海上丝绸之路已经具有一定的规模,每隔半月左右便有一艘载五百商贾的大船驶出港口,前往南洋诸国以及遥远的中国。法显在加尔各答港口,大约有一段时间与这些商人交往甚多,受他们的怂恿,于是陆去海还,完成了这次一千六百年前的横穿“一带一路”的壮举。
他从加尔各答上船,又在当时叫狮子国现在叫斯里兰卡的一个岛屿停留两年。加尔各答至斯里兰卡这条海路最早的行走者,大约是两千多年前印度孔雀王朝阿育王的妹妹,她载了一棵菩提树苗,坐着小船摇了十五天登狮子岛,然后将这棵菩提树栽在岛上,这棵菩提树现在还活着。它是已知活着的最古老的菩提树。
七十七
法显乘五百商贾大船,在海上颠簸时,曾经遇到大台风,于是在一个岛上避风。专家们推测说这个岛可能是印度尼西亚爪哇岛。风暴停了,船修好了,半个月后继续登程,然后海上漂行整整八个月,高僧法显手捧经像,从中国青岛登岸。
而那艘商贾大船,卸下和尚后,则继续行走,入长江口,抵达长江边的南京码头,卸下货物。
在法显和尚所著的《佛国记》中,我们强烈地感觉到,海上丝绸之路的贸易在当时已经达到了相当的规模,而它的触角甚至抵达中国内陆城市。
七十八
后世的我们,曾经顺法显的海还路线走过一回,那是在我的“欧亚大穿越 丝路万里行”的下一年(2019年),这次行程的名字叫“向海洋”或“致敬海洋”。此行也先走了一段儿陆路,从塔里木盆地叶尔羌河的源头出境,进入巴基斯坦,穿越克什米尔地区后,入印度境,最后从加尔各答登船,开始踏访东盟十三国的行程。或开车,或坐船,或乘飞机,巡游一圈后,从中国广州回来。(《丝绸之路千问千答》连载之十一)
编辑:慕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