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们，国民党反动派对陕北根据地的第三次‘围剿’愈演愈烈，但困难是暂时的，前途是光明的。现在农人们这么抵触土地分配，一定有人暗中使坏，与新生政权作对。”万仙如分析说。
“我注意到一个情况，在调查的几户人里，都说马拥护在后面煽风点火。”艾土地说。
“我的几户也说是他。”李胡子说。
“显然，马拥护拿国民党反动派吓唬老百姓，就是对我们的工作心怀不满。”万仙如说。
“把他抓回来审问，看他到底安的甚心。”李胡子说干就干，带几个人去抓马拥护却扑了空，家人说他去了井家沟女儿家。
夜，黑黢黢的。偌大的杨家沟村里，除偶尔传出的几声犬吠，大地死一般的宁静。
在半拉子工程的“书苑”里，万仙如和大家商量，如何打破土改工作的僵局。察觉到事态不对，他们把开会地点移到村边。忽然，听得全村的狗齐吠起来，艾土地爬到硷畔上，看见无数的黑影向寨子里开进去。
马拥护带着国民党部队杀进了杨家沟。走在队伍里，马拥护又怕又喜。怕的是万一万仙如这些共产党没抓到，以后自己一定会遭报复；喜的是自己央求来了国军，为马氏家族站台，收回自己的金银财宝。左思右想，进村后他还是溜回到家里等消息。
国民党部队折腾了半夜，闻讯赶到书苑，也未抓到一个共产党。不过，也为财主们出了一口气，拿回全部土地，前阵子拿走的粮食，谁拿的让谁也给背了回来，吃进肚里的也打了欠条。农人们磕着头保证，收下庄稼的第一粒就归还。国军党连长问马拥护该如何处理带头的农人。马拥护说带头的跑了，至于农人们，让他们害怕就行。连长说那我们就要撤了。本来他们是出来“干私活”的，也不想弄得张扬，更不想弄得血流成河。马拥护说想让队伍再驻几天，就不住地挽留。连长想了想，送了个顺水人情，说那就派一个班驻一礼拜，费用需要你支付。马拥护说没麻达。有当兵的撑腰，马拥护胆大妄为，对农人们阴阳怪气，说早说过好吃难消化，吃了拉不下。看看，现在连吃的屎也要吐出来了吧。既有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看着闹剧，马瑞琪面无表情。马拥护找到他，要以马氏家族的名义犒劳国军，他无动于衷。马拥护骂他是老狐狸，退地退财照单全收，犒劳国军就装聋作哑。见马瑞琪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马拥护只得自己掏钱杀了口猪，给国军炖了，还做了猪肉大烩菜，又悄悄拿出一千块大洋，犒劳他们。
花了钱，马拥护的心里严重不平衡，本来他打算做“秘密英雄”，现在掏钱了，吃了亏，就不管不顾了，强烈要求族人议事。马氏祠堂里，各堂主祭拜完先祖，各就各位。马瑞琪说：“各堂主，今天召集大家议事，是‘光明堂’堂主强烈要求的，具体的事，还是请他讲。”
马拥护捋起袖子，说：“堂主们，这些天大家受惊了，但你们大概有所不知，是我找来的国军，一举夺回了我们的土地，拿回了我们的粮食。看啊，蓝蓝的天上飘白云，杨家沟的天还是我们的天，地还是我们的地。”
享受着赞许的目光，马拥护继续道：“各位也许不知，为大家的财产和人身安全，我们‘光明堂’破费了不少，杀猪、款待官兵的吃喝，还有犒劳费，等等。这是清单，大家看咋处理？”他说着，将单子递给马瑞琪。
马瑞琪闭目养神，心里明镜一般，说马拥护你鼠目寸光，根本看不清这是一场不知会持续多少年的“拉锯战”。各堂主议论纷纷，多数打心眼里感谢马拥护，对他提出的费用，表示集资解决。其他堂主也不好反对，反正钱不多，最后每堂出五十块大洋了事。 （未完待续）
编辑：北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