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化愁眠

文/梧美丽

窗外雨淅沥着，翻身看了看时间，凌晨2点了，起身打开窗户，冷风瞬间翻涌进来，扑面而来的灰土味也让我睡意全无，裹紧了外套，倚在窗口，雨漂在脸上，毛孔瞬间收起来，紧张而刺激，满心欢喜，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对雨有这种特殊的感情。

或许是年幼时，奶奶的一碗“油炒蒸饭”。村里的冬天，永远是早上不想离开被窝的挣扎，屋外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像雨落在屋檐碎在窗台，我从被窝里伸出脑袋大声喊着：是下雨了吗？“没有！快起来吃饭！”咦，明明是下雨声啊，着急慌忙趿着鞋跑出去，只见屋外清冷干燥，奶奶弯着腰在煤炉上的铁锅里炒米饭，一勺猪油，一碗米饭，一把葱花，一丢盐，滋滋啦啦的在锅里翻炒几下，一碗油炒蒸饭出锅了，香气四溢，回味无穷……哪还操心着下没下雨，不过是油炒蒸饭的滋啦声牵引着贪吃的味蕾而已，以至于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分不清下雨和油炒蒸饭的声音。长大后的炒米饭很花哨，加肉加蛋加料却再也没有奶奶那碗“油炒蒸饭”的味道。

亦或许是对大学里图书馆管理员的眼馋。高中时，在繁重的课业间，遮遮掩掩偷偷摸摸地读了余华的《兄弟》，时哭时笑，如痴如醉，无奈赶考时间不由人，狼吞虎咽，风卷残云间只觉言语通俗，诙谐搞笑，没法细细品味这其中的世事无常，却有了想当一名图书馆管理员的梦想。大学期间，畅读在图书馆的角角落落，读了余华的全部作品，很长一段时间，沉浸其中，似阴天欲下不落的雨，心痒难挠，却乐此不疲。终归是现实打败理想，虚荣战胜初心，考公上岸后回到了小镇，当初的梦想已经消融在了工作、家庭的琐碎中，记不清有多久没有好好静下心来读一本书了。

窗外，雨下的密集起来，打在胳膊上有了一丝疼……如果当初没有回小镇，现在是否穿着职业套装，踩着高跟鞋，画着精致的妆容穿梭在城市CBD，是否穿着休闲鞋，百米冲刺挤地铁公交，一脸倦容的在车厢里寻找容身的空隙，是否已经结婚生子，忙碌于琐碎……忍不住感慨：外面的繁华喧嚣令人向往，小镇的平淡舒缓又何尝没有吸引力？人生不就是有了这些大大小小的擦肩而过、悔不当初，事与愿违，才有机会体会到柳暗花明，苦尽甘来，绝处逢生的清醒独立，接受自己的平凡，感恩、珍惜才是生活永远的主旋律。

关上窗户，睡觉。

编辑：西亮           责编：高思佳           终审：吴汉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