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一本永远读不完的书

文/程润学

时间过得真快，我的母亲离开我们已经两年了。母亲与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善良、俭朴、勤劳，谱写了她的伟大。快捷的生活节奏之余，我每每回想起母亲在有生之年与病魔斗争的一幕幕，任由时光流逝，心灵深处的烙印怎么也冲刷不掉。

记得那年是2001年3月初，母亲多次给我说她经常感到胃部不适，时有想呕的感觉。我怀着不安的心情带她去医院检查，诊断出结果果然令人揪心，出现了“癌”这个令人十分恐惧的字眼。这个消息极大地刺激着我们姊妹们的神经，顿时感到一阵颤栗。我怎么也不相信这个诊断结果，心里期待奇迹出现，便带着母亲去省城西安一所著名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结果仍然如此。我们头顶的阴云加重了。

面对母亲不足60斤的瘦弱病体，该怎么办？在焦灼不安中，我们想来思去选择了离家乡较近的一所医院进行手术治疗。治疗中，胃被切掉了三分之二，只剩下残胃。术后不到10天，到了该给母亲吃流食的时间了，可没有想到喝进肚里的牛奶等居然从腹部的手术切口处流出来了。这流出的液体严重侵袭着手术切口，切口部位红肿、发炎，疼痛难忍，母亲更加痛苦焦灼不安了。切口不停地外流着液体，很难愈合。医生告诉我们，要使切口愈合，还得再做手术，这最少要等3个月时间才能开展。在此后的日子里，母亲在病床上煎熬得一边接受输液，一边掰着指头数天数，静等下个手术期的到来。在“等”的日子里，病房先后有27位病友康复出院，他们临走时望着我母亲，叮咛安心等待，手术一定会成功的。母亲羡慕地目送着他们走出了病房，眼里流出了泪水。

母亲的病况惊动了医院领导和医生护士们，终于在手术4个多月后，医院邀请了省城手术专家前来会诊。半个月后由专家主持，按照新的治疗方案对母亲做了胃部改型大手术，这种手术在当时的这所医院还是填补空白的首例手术。手术的日期选择在星期天，医院的院长、主管医生和护士都参与了。手术从上午9时开始直到下午3时，期间仅输血都开展了2次，手术取得成功。母亲在承受了巨大的病痛后，从开始时的手术到这次，经过长达6个月零10天的住院，终于迎来了期盼已久的出院日子。

10年后，到了2011年。天生孱弱的母亲已经80高龄了，也许不会有灾有难了，可天有不测风云，母亲又遭受了一次大的病痛折磨。她被查出有胆管结石，需要再行胆管取石手术治疗。而这个手术还是要在原来手术的创口处进行。就是腹部要承受重复切割，痛苦如同雪上加霜。我担心手术风险，问母亲还做不做手术，母亲坚定地说，做！手术如期开展，坚强的母亲还是挺过来了。她的坚韧不拔再次感动了医生、护士，他们留下了钦佩的目光。

就这样，我的母亲又在病床上康复治疗40多天后出院回到了家乡。

数次手术的重创，母亲腹部的多次切割虽然痊愈了，可留下的累累斑痕，每逢天气变化阴雨天，常常痒痛难忍，痛不欲生，母亲含痛在心，从没有说过一声苦喊过一声痛，默默承受了20多年，很少给儿女们吐露。

又过去了10年，时光到了2021年，我以为母亲在有限的时光里身体会安然无恙了，可麻绳总从细处断，母亲又遭遇了一次跌倒骨折，她又陷入巨大的痛苦之中。经过住院治疗，母亲永远地与床为伍了，再没有站立起来。当年8月中旬，母亲安详地离开了我们，走完了坎坎坷坷的91年。

母亲不仅以坚强的毅力与病魔作斗争，在漫漫的家庭生活中这种品性依然锃亮无比。早年，家中共七口人，吃饭穿衣全靠她，她从来没有疲倦过，手上布满了厚厚的茧子。望着这些老茧，我思绪万千，怎么也禁不住泪眼模糊……

母亲是一位平凡的女性，她那坚强刚毅的品性构成了她一生更为鲜亮的底色，在她的血液中不停歇地流淌着。这种品性无时无刻不在感染、滋润、激励着我们。母亲是一本书，一本永远读不完的书。这本书的字里行间充溢着善良、俭朴、勤劳和坚韧，使我们受益终生。这是一个巨大的精神航标，时时刻刻指引着我们永不懈怠，坚毅前行。

编辑：金苗           责编：王越美           终审：吴汉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