馍香味里忆流年

文/ 解腊红

突然间很想吃母亲烙的馍，于是决定回趟老家。

回家路上，渭河河堤两旁漫山遍野的野花开得正好，在夏至已至日渐绵长的午后，给漫长的回家之路增添了些许乐趣。快速转动的车轮碾着缕缕清香，一路芬芳相随，窗外的风景像是倒带，把我带回到从前。

人的一生中会有很多美好的遇见，也会有许多不得已的分别。很多时候，我们不得已和一些朋友或者亲人天各一方。从求学起，离家越来越远，也越来越恋家。离家越远，便不自觉用某物，与童年的美好相联系，对我来说这个重要的联系就是母亲的茶饭。记忆中母亲把智慧藏在厨房的小天地和柴米油盐间，巧妙地把各种新鲜的蔬菜夹杂在面食中，把面做成各样的馍，贯穿于我成长的每一天。那恒久不变的麦香味道，如割舍不断的乡愁，时常萦绕在心头。

每每回家，都不愿提前打电话告知，主要是怕父母提前的各种张罗。往往到家后，母亲一边埋怨一边系着围裙下了厨房，这次也不例外。一会儿母亲烙的各种各样的菜馍出了锅，有野菜煎饼、韭菜盒子、油酥馍和葱花馍。母亲烙的馍还是那样的焦香酥脆，入口唇齿间溢出满满的麦香味道，留有一抹淡淡的清香，经久不去。

这让我想起儿时，忙罢晒干的麦草秆被堆成整整齐齐的草垛，在八十年代，成为房前屋后、田间地头的一大风景。每逢烙馍，放学后都要在村北场里的麦草垛抽一笼麦草。母亲曾告诉我，要烙好饼，火候是关键。递柴火也是一项技术活，母亲教我烙馍时要把麦草放两边烧，在铁锅上产生均匀的温度，然而当时我还并不能完全掌握烙出好馍的火候，往往麦草递的太多，不充分燃烧熏出浓烟，从锅头里冒出来，直到熏得睁不开眼睛才作罢。柴火递的慢了，馍发白欠火色，快了又烤焦熟不透，唯有均匀，才能烤出馍的金黄和麦香。

一路舟车劳顿，有了些许倦意，一顿饱餐后靠在床边缓缓进入梦乡。梦中，一个手提麦草笼、麦草边走边遗落，蹦蹦跳跳的小姑娘与我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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