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记

      年前，我问母亲能不能养一只猫或狗，她瞥了我一眼：“养那做什么，弄得上院一团糟，你爸又说你。”
　　“一晚上叫个不停，三月份你开学走了谁给你喂？你兴致上来了养，嫌烦了又扔在一边，哪次不是我给你善后？”
　　“养了也得给你送走！”她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我妥协似的摆手：“好好好，不养不养，不养行了吧。”
　　过年那天做了一大桌菜，意料之中没有吃完，父亲吃完先走了，爷爷奶奶也出去逛了，母亲洗完碗筷也准备出去了，临走时问我们姐弟俩要不要和她一起出去，被我俩拒绝后又开始唠叨：“你说你俩一放假就窝在家里，你看看别人家的娃，都往外跑，再看看你俩……”我和弟弟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又苦不堪言，等到母亲终于走了，我俩瘫在沙发里长舒一口气。
　　翌日，吃的是昨天的剩饭，母亲一大早就起来张罗。“哎，年夜饭变成隔夜饭喽！”我装模作样地抱怨。母亲没理我，只是疑惑地看着拿出来的米饭：“你俩昨晚上又加餐了？下午没吃饱吗？”
　　我和弟弟更疑惑：“饭少了？我俩没吃呀，你是不是记错了？”
　　“哎呀，说不定是年兽吃的，昨儿个不是过年嘛，年兽觉得你做的饭香，没忍住就吃了！”她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
　　早饭吃完，母亲照例出去逛，我和弟弟确定她走了，拿了个碗收拾了些米饭，又拌了肉汤和菜，“再给它加两块肉！”弟弟兴奋道。我应了声，装了满满一大碗，熟门熟路来到我家马路对面施工地方，那有一个简陋木板搭的小窝，里面是一只小白狗，刚下了五个崽儿，挤在一团正吃奶吃得欢。察觉到有人靠近，母狗发出警告的低吼，我和弟弟小心地把饭倒进它面前脏兮兮的空碗里，然后退到远处瞧它。没一会儿，它便出来吃了。
　　喂的次数多了，母狗不像一开始那么警惕，偶尔也会温顺地卧在一旁，让我俩摸摸它的崽子。软乎乎的小奶狗哼哼唧唧，可爱得紧。弟弟格外开心，他喜欢小动物，小时候曾养过一只狗，但被车撞死了，车主给了我弟五块钱，据他自己说他哭着想把钱撕了，但爷爷说让留着，还能买好吃的，他就没有撕，然后把狗埋了，但最后把狗和五块钱一起埋了。他一本正经地说，要是真的把五块钱去买好吃的了，黄黄会伤心。爷爷常拿这件事打趣。
　　有一次出去，回来的时候太晚，就没给小狗带饭，第二天再去的时候小窝被拆了，狗也不在了，弟弟着急得很，我去问活动房里的叔叔，他说他们一个同事很喜欢狗，带走了。
　　好像我养过的每一只狗都无疾而终，莫名其妙走丢的，意外死亡的，还有被人捉走的。也难怪我妈说我不负责。但还是想养一只。
　　三月份开学后的第二周，母亲给我发了条微信，八个字：给你带回来一只猫。“！！”“好好养着！”“一定！！”

编辑：刘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