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周哲文
丰子恺（1898-1975），原名丰润。丰子恺研究广泛，对绘画、翻译、散文有深入研究，也是知名的教育家、漫画家，是中国近代史上乃至世界近代史上一位重要的艺术家，朱光潜在文章中评价他是“从顶至踵，都有艺术气息”。丰子恺先生的绘画和散文中可以看出作者对美好和艺术的纯粹追求。他的书画创作也是别具一格，其诸多书画实践与艺术思想也是中国现代美术史上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对当下的中国画教学具有一定的启示。
丰子恺的艺术观
（一）“艺术的心”艺术观
丰子恺的美学艺术理论中一个重要观点就是“艺术的心”。丰子恺说过，创作是需要艺术的心，美学和艺术可以培育艺术思想，使生活具有艺术性和美学性。具有艺术头脑的人可以培养道德风范，并发展高贵而成熟的个性。丰子恺正是拥有着一颗艺术之心的艺术观，才会创造出《护生画集》这样子一系列伟大的作品。
（二）“孩童般的心灵”的艺术观
丰子恺一生中最重要的艺术形象是孩子，无论是漫画还是散文，对孩子的赞美和对孩子般的内心的赞美是他作品中最能表达的。丰子恺的艺术观中重要一点就是充满童心。丰子恺在《美与同情》中认为：“一个艺术家所看到的世界可以被视为一个平等相待，平等的世界”。艺术家的思想向全世界表达了真诚的同情。在本文中，他提出艺术家必须具有伟大的个性和对世界事物的同情。在他的艺术观点中，艺术家的个性取决于他的文学和艺术创作。这种关爱论也一直影响着他的创作。
（三）“绝缘理念”的艺术观
“绝缘”一词有西方心理学美学的感觉，他的概念很可能受到了“心理距离”“孤立理论”的影响。丰子恺在《关于儿童教育》中写道：“通往艺术世界的大门，通往美丽世界的大门是绝缘的”。在丰子恺眼中，“当一件事物时，它就是世界上所有关系的释放，即事物之间的因果关系”。世界本来就五彩纷呈的，“绝缘”也是认识世界的一种方式。
丰子恺绘画中的艺术特色
（一）丰子恺绘画中的精神阐释
1.丰子恺绘画中的诗意。作为成功的漫画家，丰子恺创建了自己独特的“丰子恺画风”，他用独特的漫画语言记录生活，感受生活，发现生活中的诗意。丰子恺的诗意漫画是用笔绘制的，不追求物体的外观，并且不限于绘制物体本身。他经常使用数支笔来塑造内在精神，表达图像的表现力，并追求绘画之外物体和声音的吸引力。所以下面举例分析丰子恺画面中的诗意。
丰子恺《茶花女》
丰子恺 《瞻瞻底车（二脚踏车）》
以旧民俗为主题的《茶花女》的作品，是照片的主体穿着粗糙背心的花女孩的背部，带着花篮和被一条绳子牵住的小狗。巷子很深，角落里挂着柳枝，尖顶屋顶上有烟一般的绿烟，早晨雾不散。请注意，有个年轻女性，带着孩子在胡同里站在门前。这首诗出自《临安春雨初霁》。它继承了一种古代的意义，但小路是特定的石门湾棉纱路一带。这是中华民国早期的画。这是江南地区用于绘画的传统习俗，我们感受到的是安静的湿润小巷、早已湿润的花香、安静的民俗习惯的和谐诗歌。
《瞻瞻底车（二脚踏车）》画面上有一个小孩的模样，手里拿着两个大芭蕉扇，用两个芭蕉扇放在两腿中间组合成一个自行车的模样，虽然在成年人眼里看来，这很难描述成是自行车，但这是孩子可以想象的最好的车。具有每个孩子想要的功能，可以带着他在自己的理想世界中遨游，在自己的想象世界中，他的自行车飞速行驶，奔跑在蓝天和白色云彩下。附近有一棵绿树和红色的花朵。比如在他的一首诗作《仿陶渊明责子诗》中，描写了他的几个幼年子女可爱之态，体现了他的父爱，所以他的漫画创作中的儿童创作素材一部分也来源于此。
丰子恺 《青山个个伸头看，看我庵中吃苦茶》
2.丰子恺绘画中的禅意。丰子恺在回忆弘一法师时动情地提到，弘一法师在艺术和宗教上对他产生过很大的影响。这种影响体现在他对人生的认识上，他认为人生分为三个层次，第一层是物质生活，第二层是精神生活，第三层就是灵魂，分别对应衣食住行、文艺创作和宗教信仰。从佛教的视点看丰子恺的绘画的诗的风味。《青山个个伸头看，看我庵中吃苦茶》画中这座山峰在屏风中升起并重叠，松树像盖子，雾气在流。在山间小道上的山深处有一座古庙，古庙里坐这一个人一边看着风景，一边喝茶。坐在这里的人以云霞为伴，以松柏为侣，品茗，读经，吟诗，自得自乐，引得群山一个个探出头来，似乎对庵中吃茶的僧家羡慕之至，在这幅画里青山就像一个健康调皮的孩子。它不仅描述了青山的生活，而且还描述了世俗的束缚和自由的绊脚石。而且特别附在画面上的这首小诗，“青山个个伸头看，看我庵中吃苦茶”，风趣又不失这种充满着禅意的意境。
再比如《造物无尽藏》，画面中的事物不多，一对骑马的人在欣赏着一个瀑布，瀑布旁边就是丰子恺绘画中最喜欢出现的树木的样子。丰子恺给它命题为“造物无尽藏”，这里面取名中的“无尽藏”来自佛教用词，“无尽”是不生不灭的意思，佛性是无边无际，所以称之为“无尽藏”。“造物无尽藏”整句话出自苏轼的《赤壁赋》，所以从这里可以判断这幅画的背景就是画中人来到了和当初苏轼喝醉后感受到的美丽的赤壁一样美丽的地方，根据这首诗句作的此画。这和宗白华对禅的描述很是契合，宗认为禅发自内心深处，既有对生命的冷静观察，也有对生命的赞叹，这种两面性就是禅。（宗白华《中国艺术意境之诞生》）这也是不少艺术创作者们追求的精神境界和哲学底蕴。丰子恺就拥有这样的境界，他的画也才这样充满禅意。
丰子恺《造物无尽藏》
（二）丰子恺绘画中的艺术表现手法
1.丰子恺绘画中的线条运用。丰子恺的简洁线条。他的漫画线条简单，清晰，凌乱而有力。只需短短几下笔触，图像就会变得生动，例如《三娘娘》。丰子恺的卡通漫画的线条简单而又贫穷，线条的贫穷要求画家有良好的书法基础，良好的知识和智慧，而且这是一个界限，只有长年的毛笔和水墨技巧才能实现需要。简洁而不容易的线条是丰子恺漫画的重要特征，这体现了画家的笔触和造型能力。
丰子恺《三娘娘》
丰子恺《三眠》
2.丰子恺绘画中的留白艺术运用。丰子恺的漫画是一个幽灵般的变化过程。在丰子恺的漫画中，构图的整体意识很强，亲密的关系大胆而妥善处理，总是突破时空和视觉习惯，有时非常活跃，但有时它又可以让人耳目一新，留下非常小块的墨水和大块的空白空间，例如《三眠》。使用空白背景可使读者拥有丰富的想象力，并获得超越屏幕界限的美感。有时他们没有画出一个人的五种感官，他们以神的外表来吸引他们，边界越来越远。凭借与普通人不同的图像和空间感，它以微妙的情感将微妙的情感传递给屏幕。
3.丰子恺绘画中的色彩运用。丰子恺的漫画是简单、清晰和纯色的颜色。因为他研究了西方绘画塑造浅色和深色之间的关系。草图的基本效果非常强，但是他的漫画中的颜色是独特的颜色。例如《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中，丰子恺并不是用简单的平涂法，而是西方色系的冷色和暖色的总结。这样的配色方案使屏幕简洁，清晰，优雅，具有幼稚和幼稚的天真。丰子恺尤其绿色用得最多，丰子恺非常喜欢柳树，在他笔下的柳树像是一团被风吹散的青烟，缥缈，柔软，又写意。在后现代西方艺术作品中经常看到这种平坦的色彩感。
丰子恺作品与中国美术的关系
（一）丰子恺的漫画对近代漫画创作的影响
在漫画世界中，水墨漫画的兴起，人们再次强调了丰子恺漫画，并且出现了许多受丰子恺漫画影响的画家。他们的作品很受读者欢迎，例如用笔如老树画画的刘树勇。毕克官是在丰之后用水墨画漫画的画家，他的漫画更像是小型的水墨画。他的绘画风格也受到丰子恺的漫画的影响，在毕克官《童心》系列的绘画中，有着不少丰子恺绘画中诗意的痕迹。作品《妈妈的口袋》孩子将他母亲的口袋想象成一百个宝箱，并拥有他想要的玩具，汽车，坦克，扬声器，毛绒玩具等。这是一个梦幻般的幻想，充满了孩子们的兴趣，从儿童的视角来看待事物，这种风格和丰子恺“瞻瞻底梦”异曲同工。毕克官的《童心》系列有着和丰子恺一样的诗意，但他不是简单的模仿，在笔墨上有自己的风格。可以说，毕的漫画是在继承丰子恺的基础上，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水墨风格韵味。
丰子恺的漫画对当代绘画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丰子恺漫画中的那种简练明了的线条和构图、小而见大的漫画语言、诗意空灵的文人气质，散发着东方情调的浪漫主义风采，这些，影响着一代又一代的漫画画家。丰子恺漫画的艺术语言即使在现在的绘画审美中仍然具有很强的现代性，是近代漫画和插图画家学习和吸收的美学宝库。
（二）丰子恺漫画与中国画的关系
丰子恺专工散文和漫画，在文艺圈中颇有名声，他也对诗词有独特的喜爱，所以在文学和绘画两者的加持下，其漫画作品常常有一定的文学性，甚至会配有小诗，这和我国传统的中国画很类似。
丰子恺对民族风格也情有独钟，其漫画有典型的中国风。比如对他影响较大的《北平笺谱》，里面的画完全是中国风，只有很少的笔墨，有淡淡的两种颜色。其画作既注重写实，但也会线条中包含深情给人以想象的空间，特别是他的彩色漫画。正是书法、绘画、诗歌三种中国传统的不同的艺术形式给丰子恺的滋养，让其画作具有典型的中国文化烙印，丰子恺也很好地将中国传统绘画进行了发扬。
丰子恺艺术精神的当代意义和启迪
（一）丰子恺的艺术精神对当代美术教育的意义
丰子恺强烈倡导“高雅与大众”作为普及艺术教育的首要条件，接近人们的生活。关于人生的美术教育，从形式上来说，丰子恺提出，艺术教育不应局限于绘画和歌曲，应采用灵活的方法，提倡“灵活地使用艺术”的想法。例如，美术教育与时代的发展相结合，实现美术教育的普及，使艺术与生活接近，创造艺术生活。
（二）丰子恺艺术精神对当今社会生活理念的意义
丰子恺作为成功的漫画家，制作了只有他才有的独特的“子恺漫画”。他观察生活，感受生活的独特意境，用他独特的艺术语言记录下来，不追求物象的形式，只注重诗的表现，形成了独特的“子恺绘画”的特色。丰子恺始终认为艺术和有用并不冲突，漫画对人的心灵有用，如同心灵的润滑剂，无意识地给予灵感，滋润人心。丰子恺认为平淡的生活中也有诗意，把它暗藏在漫画的背后，感受到了生活中的美，使人们将诗情内化到日常行为中，让诗意成为可能。现在生活压力大，节奏快，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很急促，很难给人们留下深刻的印象。
结语
作为现代文学史上的著名作家、翻译家、艺术教育家、漫画家和艺术家，丰子恺在各个方面都取得了艺术成就。丰子恺的美学哲学在现代历史上是独一无二的，而且一直以来都是不朽的地位。丰子恺的绘画体现了他的美学艺术思想，继承了中国艺术的本质:自由、意境，同时他也有另一个元素就是有温度。所以日后我也会尽力整理和探究他的艺术美学思想，发掘更多丰子恺绘画中的艺术特色。
参考文献：
[1]陈星著，丰子恺漫画研究[M].杭州：西泠印社，2022
[2]陈星著，清凉世界——丰子恺艺术研究[M]援 杭州 ：浙 江 文 艺出 版 社 ，2021
[3]陈星著，子恺研究回顾与审查，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22
[4]成立，丰子恺的艺术理论与漫画创作.杭州师范学院学报，2020年第4期
（作者系西安美术学院继续教育学院青年画家、陶艺师）
丰子恺《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丰子恺《满眼儿孙身外事》
编辑：晓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