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建群长篇小说《菩提树下》后记——鸣谢所有的参考书目及资料 来源:文化艺术报—文化艺术网 作者:高建群 时间:2017-04-24
《菩提树下》的写作,参阅了大量的书籍和资料。 除了我过去阅读过的书籍以外,除了脑子里的庞杂记忆以外,除了写作的途中即时从百度上搜索到的资料以外,两年中,我购买了大量的书籍。这些书籍厚厚的一摞,堆在我的案头上。我没有细数,大约会有二百本之多吧! 这些书一部分是从网上购买的,一部分是从书店购买的。还有一部分,是从街头的书摊上购买的。有些珍贵的、令我多年来敬畏的书籍,竟然在街头地摊上,以最廉价的价格卖出,卖书人袖着手,吆喝着,像在处理一堆烂地瓜。纸质读物已经沦落到这等地步,这叫我这个爱书人,读书人,写书人面对此状,悲从中来。 记忆是靠不住的。平日信口说一句,或者在微信上发发“心灵鸡汤”这样的由头,这可以。但是要落实到纸上,要言必有据,据必有考,那就必须有参考书在跟前。例如“天不生仲尼,万古长如夜”这句赞美孔子的话,我的印象中,一直以为它是孔子的追随者孟子说的,以此来表达对中国第一个平民教育家的赞美。查查资料,才知道我错了大半辈子了,上面这话,是孔夫子的另一位追随者,北宋的朱熹先生说的。追溯到这里,还没有完,因为朱熹在引用这句话时说,他也是听另一个人说的。那么这“另一个人”是谁呢?我后来好像查到了,又好像没有查到,这里记不清了。 二百本书摆在我的案头,它们给我壮胆。我曾经形象地说,我的写作,是在二百眼智慧之泉中汲水。我还说,我的汲水的过程,亦是向这二百眼泉子致敬的过程。 写作的途中,我每天沉溺在这些典籍之中。“我有迷魂招不得,雄鸡一声天下白”,当时大约就是这种心态。我感觉到了这些典籍的博大和深厚,感觉到了人类曾经崇高到如此地步,人类的心灵空间曾经博大到如此地步。感觉到正是这些滋养物,滋养着过去的时代和未来的时代。 这样,我在书中引用了大量的这些堪称典籍的东西。我必须引用,别无良法。因为不引用,这本书就不能成书。当然,我也明白,在本书完成后,在书的后记中,必须做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郑重其事地将参考书罗列出来,并向这些典籍致敬。 我在书中引用了我们的老古董《诗经》中不少的篇目。我舍不得丢弃,而改写又很难达到初民时期的那种神韵、那种古朴,于是囫囵吞枣地将它们装入我的书中。当看到采桑女面对一颗桑树,不知道是攀上梯子去采桑叶好呢,还是把枝条拽到地面上来采好,我读到这里,想到我的渭河平原村庄里那些如今的村姑们,心中一热,顿时生出五千年只匆匆一瞬的柔情。 屈原的《天问》,那浩浩荡荡、拍胸捶背、抢天呼地式的一连六十七个问号,我也一句不落,把它都装入这本书中了。 《史记》是一本伟大的书,它的这种亦史亦诗的文体记述,给我以极大的帮助。而它对成书以前乃至上古时期的详实记录,则更具有史学的意义。我们知道,秦始皇焚书坑儒,天下各种闲书尽付一炬,我们的初民记忆、文化血脉几近断绝。而《史记》一书所提供的历史记忆,尤为珍贵。今天我们谈那书以前的历史,几乎就是以这本书的定论为定论,依据为依据的。现今的考古发现,许多发现证明了司马迁的记述的严谨性。史书与考古发现,两两互为印证。 还有伟大的《圣经》,亦嵬嵬兔嵬菟嵬葱给我以许多的帮助。我这里主要谈的是文体上的帮助。除了在写作期间,间或地阅读原著之外,我还将由这本书所衍生出来的书籍,都尽量找来阅读。那些《圣经》研究者们(大家称他们叫经学家)所提供的或虚或实的故事,在我也都有一些涉猎。 法显的《佛国记》是一本重要的书。因为这本书,我们才牢牢地记住了法显这个崇高的僧人。本书几乎将法显的《佛国记》生吞入肚,然后以法显广游五印,西行求法,为叙述视角,庄严地、恢弘地为读者展现了佛教的诞生及兴盛,展现了那个时代的佛国五印大地的人文地理。 鸠摩罗什这一章节,则主要借助了拙作长篇小说《统万城》的不少文字。因为这是我自己创作的,所以使用起来便顺手了很多。而当年写书时,这些有关鸠摩罗什的资料,大部分来源于陕西的户县草堂寺,甘肃武威的鸠摩罗什纪念馆,以及新疆库车(古龟兹)的鸠摩罗什纪念馆。书中的关于鸠摩罗什那些神奇传说,则是从诸多杂书上 集而来的。 玄奘的《大唐西域记》亦是一本十分重要的书。对于它的重要性给予怎么高的估价都不算过分。这本书除了是为佛门做了一件大功德外,它另一个弥足珍贵的功绩是,为我们重建了古印度国中世纪以前的历史,为今天的印度人重拾历史,提供了一条可靠的通道。这本书中的内容我也大量使用。不过与使用《佛国记》时的情形不同,这次选择了一些点,即佛祖出生地、佛祖寂灭地、佛祖菩提树下成道处这些重点。我试图让读者借助玄奘的视角,看一看法显逝去二百年后,那些地方那时的情景。 为写玄奘这个人物,我还参考了金铁木导演的《玄奘西行》电视片的解说词。这个专题片拍得真好,感觉完全对了。另外,我在玄奘在玉华宫肃成院译经与圆寂一段,还参考了王赵民先生的《玄奘与玉华山》一书。如果说我在对玄奘这一段经历的描写,写得还有一些感人之处的话,那主要是这些书的帮助。 在写作的途中,我还参考了东晋时期的郦道元的《水经注》,以及清朝年间徐松的《西域水道记》,这两本水利方面的书。 而为我这种吞天吐海的叙事方式提供一个成熟样式的,是英国著名历史学家阿诺德·约瑟夫·汤因比的《人类与大地母亲——一部叙事体世界历史》,以及他的另一本书《历史研究》。 这两本书我过去就读过好多遍,为写《菩提树下》,我又将它们重读了一遍,并且置于案头壮胆。这两本书教导我如何铺排和叙述,如何像摊煎饼一样将世界在你的书中,不愠不火,有序地展开。 汤因比的书,对世界各文明板块做了划分,然后,写它们的发生、发展、强盛、盛极而衰、以至消亡的过程。我在我的书中,基本上也是参考了汤因比先生的这种划分方法。 另外,冯友兰先生的《中国哲学史》也给我以帮助。儒家、道家、佛家的发生和流变,对中华文明板块形成决定意义上的影响,我即以这本书的思路为思路。 另外还有一本大书,对我的写作以极大的帮助和影响,这就是台湾作家柏杨先生的《中国人史纲》。我在写作魏晋南北朝、五胡十六国这一部分时,大量地引用了柏杨先生书中的文字,和所提供的故事。在这里需要郑重说明,并致以谢忱。 汤因比1975年辞世,柏杨2008年辞世。他们都已成故人,他们的书还在流传着,大约还会继续流传,从而惠及他们以后的时代。 柏杨在世时,还写过一本名曰《丑陋的中国人》的畅销书。那书是他在美国耶鲁大学里的一次演讲稿,后来整理成书后,在大中华文化圈曾风靡一时。 另外,在描写法门寺良卿法师以身殉教一节时,还参考了韩金科先生的《圣骨法门之谜》一书。韩先生是在法门寺地宫被发现时,第一个或第二个走入地宫大门的人。 主要的引用、参考、借鉴的即是上面这些书。谨鸣谢于上,余言不赘。还有一些浏览性质的书目及资料,这里从略。 中国人有一句老话,叫做“取乎其上,得乎其中;取乎其中,得乎其下”。这本书的写作过程,大约也是这样。写作者的心气颇高,想要效仿先贤们,写出一件重要的东西。但是,写成以后,他发觉,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一般般呀!写作者的学养不足,笔力不逮,许多地方还都没有到位,不少的纰漏也一定会发生。这情形,正如前辈作家巴金在译完《六人》这本书后,长叹一声说,哎,我发现自己用了两年时间,在进行着一件不能够胜任的工作。类似这样的话,好像一位西方作家也说过,他说,我用大半辈子的时间来证明,我并没有写作才能,可是我已欲罢不能,因为已经名满天下了。 ——那些缺憾,大约只有等到将来修订时,广泛地听取读者的意见,来进行弥补了。 2015.10.14 西安 编辑:金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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