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姬晓东
“他们在哪?”万星明屏住呼吸,问。
走了,是悄悄走的。柳叶继续说。那天下午,我们正忙着,男人阴着脸回来,我特意趴门口听了一下,静悄悄的。就和杨志商量,等吃晚饭时,给他俩好好说说,让找个正当的事去做,过好小日子。谁知,一会儿两人双双不见了。唉,女人总是心太软,听不得几句好话,又跟着男子走了。
“再没见过他们?”万星明急迫地问。
我见过男的,是在“满春院”,包头有名的妓院,离我们不远的另一条街上,杨志说。那是几天后的一个早上,我拉着车子去市场买菜,听到“满春院”门口人繁马闹的,老鸨在赶一个欠账不还的嫖客。嫖客还振振有词辩解,吸引了一群人看热闹。嫖客看见了我,兔子一样一溜烟跑了。你们也知道是谁了吧。我问老鸨咋回事,老鸨说这家伙穷得一分没有了,还三天两头吃喝嫖赌。我问既然穷,咋还给他赊账,就不怕跑了?老鸨说跑不了,我押着他五千块的银票。不过那天后,就再也没见过他。
“快,带路,我们赶紧找他去。”万星明说。
“满春院”拐个弯就到。老鸨说,那小子是个厉害的主,我们把他扔出去的隔天,他拿着一袋子大洋来赎银票,继续吃喝嫖赌玩了一夜。我再咋挽留他,他头也不回走了。好像他说浪迹天涯,还说要去干啥革命。
万星明不信这个邪,要杨志停业一天,派出客栈所有的人,在包头的客栈、妓院进行地毯式搜查,无果。万向明不见踪影,萨仁花未按约定前来,公务在身的万星明,只得闷闷不乐离开包头,回了军营。
“谁?你们搞错没,真是我弟弟,叫万向明?”万星明着急赶回营地,哨兵敬毕礼,告诉了这个消息,他急急问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没错,不仅万向明来了,司令部特务队的袁主意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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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主意带队来陕蒙边界营,是开展官兵身份甄别工作,就是政审。这几年,陕北地区迅猛发展的共产党组织,令井岳秀十分头疼,先后采取过许多应对措施,毫无效果。原因是这几年大量招兵买马,士兵一多,鱼龙混杂,共产党打入方便,从工兵营、神府和三边地区的几次兵变,万佛楼、绥德等地的几次暗杀,足以证明问题之严重。井岳秀指令特务队专司政审工作后,他们兵分三路,袁主意自带一路,他得知万星明去五原开会,就把第一站选到陕蒙边界营。巧了,万佛楼事件的始作俑者,在逃的万向明,在这儿被瓮中捉了鳖。
“我们是师特务队的,这是证件,要见你们营长。”袁主意亮出证件,对值班参谋说。明知万星明不在,却专门这样说,他是为避免误会。
“报告长官,我们营长开会去了。不过,营长的弟弟在,要不要见见?”值班参谋说,特意提营长的弟弟,明显有惹事的意思。这公子哥来了几天,仗着哥哥是营长,要吃要喝,稍不如意便发脾气,营里官兵受够了他的摆布,都盼望营长早点回来,却来了袁主意。
万向明的事情败露后,他不能继续住“鱼河客栈”了,在外踅摸了一天,找了一个“统万城客栈”,是靖边人开的。他对马苗继续玩老伎俩,用三寸不烂之舌,道歉加下跪,并答应不治好自己的脏病,对马苗再不越雷池半步,还使劲抽打自己的脸,哄得马苗心又软了。还算没食言,他再未强行欺负马苗,而是夜夜泡在妓院里。那天,老鸨把他抬出妓院,他便动起坏心思,哄骗马苗跟他去谈生意,转身把马苗卖进另一家妓院。拿着二百块大洋,来到了“满春院”,换回自己的银票,又放荡了一晚。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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