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陈希学
作为家乡人,又同在西安工作,我和李星的交往也已20多年了,他在文学与文艺领域所取得的成就,让我敬佩;他在业界为人的品格和对生活的热爱情操,让我敬仰;他对我的文学素养的培育和我事业上的帮助,让我感激。这一切都让人难以忘怀。
李星曾担任陕西文学评论协会会长、“茅盾文学奖”评委,是享受国务院津贴的专家。他一生笔耕不辍,作品丰硕,百万字理论研究文章的发表,对中国当代文学理论、评论做出了突出贡献。获得中共陕西省委省政府授予的“德艺双馨”文艺工作者称号,被中国社科院文学所新锐研究院称赞为“天生一个磨刀石”。
通过读李星的作品,以及和他的交往,我看到了一个具有丰富的理论修养、严密的思辨能力、系统的学科知识的专家形象。他在文学批评中具有自己独特的眼光和思维逻辑,从不教条,从不死板,严密慎重,有理有据。他曾在1986年底写的《飞禽走兽之辨——关于批评的断想》一文中就鲜明地提出:“当然,掌握了某种理论观点和批评方法,可能使批评者一下子切中某种作品的思想艺术来源与传统,显示出批评知识工具的重要,但是,一般来说理论教条难以描述源于丰富感性体验的文学世界,理想文学的标准必然导致正确的批评尺度的丧失。”像这样的独到见解,在他的理论文章中比比皆是。
李星老师在作协工作时期,也是陕西文学发展的鼎盛时期,特别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以来,涌现了路遥、陈忠实、贾平凹等一批知名作家,无论是他们,还是王海、邹志安、李天芳、晓雷、京夫、王蓬、李凤杰等作家的创作,李星都以善意和真诚的本色,敢于并勇于肯定或指出作品的缺陷,并给予他们艺术上的指导。他为每一部独出心裁的新作坦诚评点。用陈忠实的话说,李星首先面对的是文学,是作品,为某个作家有突破性的新作品而激情慷慨,却不是因为朋友而胡吹冒评。既可见他对陕西乃至当代中国文学的殷殷之情,也可见他的坦诚与率真,只面对作品说话。
李星对作品的殷殷之情,也加深了和作家的友谊之情。陈忠实生前曾和我闲聊,给我说,他的《白鹿原》有今天,都是我乡党逼他“跳楼”逼出来的。原来,在路遥作品获茅盾文学奖的座谈会上,李星用激将法逼陈忠实写出《白鹿原》。不料几年后,这部作品也获得了茅盾文学奖。两人高兴地相互说:“把事弄成了。”再就是贾平凹也曾给我讲述他和李星老师的友谊,经历“始于以文成友,成于以友论文”。他在《李星文集》的序言中这样写道:“他天生来的评论家气质,典型的年轻时不见年轻、年老了不显年老的形象,黑个脸,老成严肃。他一直在关注着我,给过我很多鼓励,但更多是眼光在寻找我的短处,或愤然不满,或恨不成器,但他从没有讥笑和作践过我。而我的好处是有辅导性,对他的批评虽脸上挂不住,有过尴尬,可总是当时不服背过身服,口上不服心里服,越挨批评越去请教,背了鼓寻槌,认作他水平高,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李星在文坛上结识的朋友很多,体现着的是真诚和纯情,且愈久愈青。
李星对成人作品的评论,总是直率地批评,无忌地表达。但对孩子的作品却总是给予鼓励和具体地指正。我与李星的交往中,因作为《少年月刊》主编,时常在举办征文活动评奖时,特别邀请李老师参与,他每请必应,他说为孩子的成长必须出力。
李星不仅为孩子讲评作品,还为他们讲述自己少年时期的梦想。
李星在少年时代就在心中埋下了理想的种子,愿为祖国建设贡献自己的责任。他曾写道:“人不能永远待在童年,人必须长大以承担种种的社会责任,去迎接严酷的人生的洗礼。”他在十三四岁的时候,在县城去看电影,没有买上票,却看到别人拿着“看片证”的事情。他幼小的心灵那时候就产生了一种朴素的冲动,也就是心中的理想。这也成为他后来立志做评论家的心愿,心向往之,像他的父亲一样,“荷锄扛锨,年复一年地耕耘着,并且还要耕耘下去,实实在在地做人,实实在在地做事”。
李星不仅帮助过我的读者,也给了我的文学指引。那是2008年初夏,《李星文集》正式出版,我前去家里祝贺!我顺便也拿出我刚出版的散文集《人生卷首语》,请他指正。李星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同时,勉励我写好儿童文学,为少年儿童写作。他还说“小儿科”其实是“大科”,其责任更重、更大。李星的鼓励,让我也在文学的海洋里荡起了一朵小花。
李星不仅是一位高超的文学评论家,也是一位作家。他写过小说、诗歌,写过散文、随笔,笔下满满的乡情厚意。
李星的作品都是温文尔雅中透露出文学家气度、批评家的思辨、史家的情怀和一个文化学者的修养。评论也好,散文也好,能把自己个体生命经验真实地表达出来,同时也把自己真实的感悟和思考表达出来,也因语言弹性和艺术张力而分外感动于我。
李星是全国文学评论的佼佼者,更是家乡人的骄傲。他的声望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永远是一颗闪耀的星!
编辑:晓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