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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冬月秦声扬

来源:文化艺术网-文化艺术报 作者:焦芳琴 时间:2022-12-12


文/焦芳琴


  “嫂子,黑哥带团下乡连续演戏多少天了,人都感冒了,嫂子又不在跟前,我们去看看黑哥。”电话那头是胖弟不容拒绝的急切声。
  汽车在蜿蜒的山路上爬行,冬日的阳光普照大地,山里空气清新洁净,没有稠密树叶的遮挡,大地空旷,天高云淡,浑身舒畅,心灵愉悦。
  “生意兴隆财源旺,踏雪归里赶路忙,秋去冬来父寿诞……”舞台上男演员气宇轩昂,唱腔铿锵有力;二胡、板胡、铙钹、小锣和谐有序,正在上演的是秦腔本戏《福寿图》。
  旦角出场,一身蓝色的长裙显得身材婀娜多姿,头饰衬托得眼睛明亮有神,一唱三叹,一板一眼无不展示秦腔的魅力,一颦一蹙无不彰显秦人文化。
  “黑哥,嫂子叫你回去呢!”胖弟追到后台,表情严肃,带着一丝严厉和急促。
  “咦,你怎么来的?”还没等胖弟回答,黑哥就接着说:“不可能,我给你嫂子说过了,入冬农活少了,在冬至路冻前要让所有的乡镇村民看上秦腔……”
  “甭紧张,吓你呢!给老百姓送戏送温暖是好事,嫂子支持你呢。”胖弟补充道。
  黑哥最近老婆生病住院,闺女坐月子,自己天天下乡演出,面对妻子的催促加上忙碌,似乎比以前更黑了。
  舞台是省文化厅赠送的活动舞台,“坐落”在强里川村委会门口广场上。看戏的大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三三两两,不足百五。看着稀稀拉拉的观众,我纳闷剧团为啥还这么乐此不疲,纳闷演员不管台下人多人少还是如此专注认真。
  “农村人不多了,看戏人就少……咱剧团戏唱得好,我在抖音上放了,点赞超过1万多了,我老头、儿子在苏州通过‘秦岭视云’看直播呢!”说话的是一位五十开外的妇女,她解开了我的疑团,也引发我的思考。
  秦腔是农村老人的最爱。不只是小时候他们从秦腔里懂得仁义礼智信、孝悌忠厚诚,还有就是如今秦腔成了老人的精神寄托,开心时哼两句助兴,难过时唱几声解闷,用秦腔表达内心的孤独或者幸福。
  秦腔也是年轻人孤独的陪伴。年轻人漂泊异乡,摸爬滚打,身心疲惫孤单想家时,隔着屏幕,看一场家乡的秦腔,酣畅淋漓。秦腔成为思念的解药,也成为凝聚乡情亲情的纽带。
  黑哥他们这群基层文化人不仅为农村留守人群送去精神食粮,还在孜孜以求,做秦腔传承的守门人,让秦腔文化源远流长。
  有一老者坐在大树下,牙齿脱落得只剩下三五颗,但眉目间都传递着喜悦。老人说自己喜欢秦腔,喜欢看秦腔的幸福感受,喜欢秦腔里散发的孝道文化魅力。
  戏结束了,黑哥忙着和工作人员一起收拾打扫卫生。我仔细欣赏强里川,这里两面是山,村委会就坐落在向阳宽阔的峡谷里,一排二层小楼依山而建,门口广场健身器材应有尽有,太阳温和地照在大地上,一条小河从村子穿过,流水淙淙,水面落叶像条条小船,欢乐地奔向远方。
  两棵白杨树间一条横幅映入眼帘,“和谐是最美的风景,平安是最大的幸福”。在很多国家,疫情猖獗,老人得不到救助,在我们国家,即使在这样距离城市遥远的小山村,老人也能享受着大山里的清新和宁静,不出家门就可以欣赏县剧团带来的文化盛宴,他们悠然自得,幸福安详,一幅现实版的《福寿图》在这里徐徐展开……


编辑:晓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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