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权贵死于权谋 ——《传奇王后——安茹的玛格丽特》书评

王满良先生在译本《传奇王后——安茹的玛格丽特》一书中，以生动的笔触展现了生于权贵，死于权谋的玛格丽特在金雀花王朝与都铎王朝权力漩涡中的传奇人生。正如前言所示：她的传奇故事除了激发读者对她非凡的人生和政治变迁产生兴趣，也有助于读者对是非及善恶观念的理解，有助于人们了解骑士时代盛行于英格兰的有关“战争与和平”的行事方式及风俗习惯。
　　从文本内容剖析，阅读过程中极易使读者不由自主地将英格兰历史与中国古代历史相对比：玛格丽特时期，由于大贵族权力的日益增大，整个国家分裂成数目庞杂的行政辖区。与西周后期相似，诸侯国日益强大，王权衰弱，分封制遭到破坏，给人民带来了深重的灾难。同样的，与中国君主制类似，王朝中亨利六世年幼，没有能力管理国家，他的三位叔叔摄政，相互制衡，也就是国王身边摄政王的存在；再如，约克家族将被俘虏的亨利六世控制起来，借国王名义完成自己的想法，“挟天子以令诸侯”；约克公爵在英格兰的行为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书中提到：“战斗中，争端双方会求助万能的神，因为他们相信神会把胜利赐予正义的一方。”更是具有君权神授的意味，意图以宗教来巩固统治。书中多次提到的联姻，也不过是为了扩大亲属同盟，正如《礼记昏义》所载：“合两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也。”无论是亨利六世还是玛格丽特，他们都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包办婚姻，无自主权利可言。内维尔与萨默塞特的传奇故事则印证了个人激情及家族之间的纷争是如何卷入国家历史长河中的，这让我不禁想起了陈圆圆与吴三桂。三人的情感纠葛也间接成为格罗斯特公爵倒台的导火索。
　　从政治变迁角度理解，冥冥之中有一个奇怪的定律在发挥作用，它似乎掌控着所有国家所有时代敌对政党的起落兴衰，胜利像钟摆那样有规律地在他们之间来回摆动。“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似乎是末代皇帝的共性，时代的洪流中不乏充斥历史的相似，这是否可以被看作一个“闭环”?当然，这里所指的闭环并不是简单的重复，而是随意带入却能出现相似的结果。
　　无论是格罗斯特公爵和主教间的纷争，抑或是约克公爵为代表的贵族们与兰开斯特家族支持下的王后的争端，不同派系的对峙就如同树的成长：旧的参天大树倒下了，阳光终于透进了暗不见天日的森林里，于是曾经无法吸收到阳光的小树开始拼命汲取养分，有一天，他们也终将长成参天大树，而他们的树荫，也终将遮蔽一片土地，将所有阳光都承接，不会给下方露出一点余地。
　　旧的大树倒下了，站起来的是新的大树。循环更替，满朝朱紫官袍，除换了姓名外，其余并无任何变化。你今日打败了我，日后也有人会来打败你。就如政治站队，从古至今，不乏利己主义倾向。当然，政治话术的应用是必不可少的。比如针对联姻一事，格罗斯特公爵派系并没有公开反对，而是将反对的矛头指向与法兰西和解这一计划上。这种迂回战术便是《是！首相》中汉弗莱所提出的系统性方法的完美应用。
　　作为《权力的游戏》中瑟曦的原型，玛格丽特也为时人所诟病，认为其是战争的始作俑者，莎士比亚甚至将其蔑称为“法国的母狼”。然而如果我们能够卸下偏见，理性分析，便会发现战争绝不是因为一个女人而爆发。追根溯源，是利益的冲突与矛盾推动了悲剧的发生，是历史裹挟了玛格丽特的命运，是玫瑰战争导致了她的悲情人生。

编辑：慕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