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小学时光

文/路汉旭

我启蒙的学校是家乡南郑城区南侧的何家湾村办小学，我在那里度过了快乐、充实的5年半学习时光。

何家湾小学位于村子中部一个海拔700多米的高梁上，6间土木结构的校舍与4间同等造型的村部呈“八”字形分列在长方形操场西北边，校园三面被茂林修竹掩映的农家包围着，一面紧临一个绿树拱围的池塘和一块学校专用菜地，这里是读书学习、健康成长的好地方。每天清晨，一缕缕袅袅升起的炊烟与一阵阵朗朗的读书声绘就了一幅动静结合的诗意般的美妙画卷。

学校五个年级五个班，学生有180人左右，师资力量在当时也是很强的，有公办教师、民办教师，加上插队从教的知青，教师多达10人以上，且素质较高、年富力强，教学质量一直处于上游水平，因而县城及周边村子不少学生争相在我校就读。

小学一年级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叫高惠英，是我接触的第一个启蒙老师，她既认真负责，又言传身教。她每节课讲授的知识，都要让学生一一书写，还要背过，如果不行，就迟些回家吃饭。有时带着学生走出教室，在村子里找些标语让认字，并一一纠正并记分数。她还抽时间给学生讲党的历史、革命传统、红色故事和时事政治，何挺颖、雷锋等英雄事迹就是最先由她讲给我们听的。她对迟到、早退或犯小错的学生的处罚很特别，除了批评教育，还要求放学后写几篇字，后来各班级老师都效仿这个办法。我那时迟到多、很调皮，经常被责令写好多篇字，有大字也有小字，有钢笔字也有毛笔字，以至于有时候字还没写完，学生们下午上课又来了。真是歪打正着，我的字越练越好了，许多时候还帮老师在黑板上书写练习题和复习要点。

时年40岁出头的校长冯漫影为公办老师，她刚柔相济、治校有方，还教语文课，每次讲课情理相融，不搞满堂灌，也不延堂，善于启发学生，注重师生互动，每堂课大家都听得津津有味，批改作业十分认真，个性问题她叫学生到办公室进行善意批评指正，共性问题不厌其烦在课堂或自习上予以讲解，所学内容融汇贯通，师生关系十分融洽。记得我刚参加工作后的一个秋日，在县城街上她一眼就认出了我，对我当年在校的表现记忆犹新，特别是提及希望我当文学家和书法家的事，她笑得乐不可支，她还勉励我要务实苦干，说将来一定会大有出息的。

何荣祖老师是本村人，当时还是民办教师，是个不到30岁的高个小伙子，教语文和体育课，钢笔字、粉笔字、毛笔字都写得很好，也擅长画画。他不苟言笑，时常批评人，很多学生都怕他。上语文课时，他结合自己所思所悟，联系当下实例，讲得形象生动、妙趣横生，还时常现场提问，若谁回答不上，他会严厉批评，想哭又不许哭。有时还根据课文内容教学生编排情景剧，我们在四年级学习《华罗庚的故事》一课时，她让我扮演华罗庚教授，戴上鸭舌帽和眼镜，坐在堆满书籍、摆上地球仪的书桌旁，与几个学生探讨数学、科学问题，经他精心指导排练，一次在全校表演后，受到师生们的一致好评，学生们学习语文的兴趣更加浓厚。他对我关爱有加，知道我字写得好，从小学二年级起就经常指导我练粉笔字，并协助他办学校的黑板报至小学毕业，后来我把这手艺又延续到初中、中专乃至在乡镇工作期间。

从汉中市插队任教的女知青王耀，十八九岁的样子，微胖貌美，能歌善舞，她教授几个班的音乐、舞蹈课，学生们非常喜欢上她的课。我刚上二年级时，幸遇她刚到校，先后给我们教了《小松树快长大》《火车朝着韶山跑》《我爱北京天安门》《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等一首首动听的音乐和一个个优美的舞蹈，让简朴的农村校园变得多姿多彩了。

那个年代的何家湾小学锚定以学为主、兼学别样、做德智体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接班人的教书育人目标，不失时机地开展形式多样、寓教于乐的课外活动。全校每年都要举办几场故事大会，老师轮流主讲，一些学生也上台讲。邀请先进模范人物和贫苦农民进行事迹报告会和忆苦思甜会，还组织部分学生上县招待所参加县上主办的对越自卫反击战英雄事迹报告会。以班为单位开展击鼓传花活动，谁接到花未在鼓声停后传下去，谁就主动表演一个节目。有一年春天，学校组织三年级以上学生上南湖公园观光、爬山，回来后各写一篇南湖春游小记，各班选几篇优秀作文在课堂上诵读、点评。每年植树节到了，老师会带领学生挖坑、植树，并编织竹笆子围住幼树苗。夏、秋农忙时，学校专门放忙假，让学生参加力所能及的生产劳动，收假后每人都要在班上交流劳动收获和体会。学校还安排我和几个同学在课余时间排练说相声、打快板、情景剧、表演唱，并参加了周家坪公社教办举办的中小学生文艺汇演。

何家湾小学的办学条件较差，一、二年级没有课桌，学生们分别伏在水泥面的土砌的长条台子或在垒起的砖头上搭张木板上学习，三至五年级是未油漆的简易柴木桌子。但老师们敬业精业，学生们好学上进，加之，那时的课程少、课本薄，也没有教辅材料和专门的练习册，老师布置的作业不算多，很多时候作业在学校大都完成了，玩得时间很多，学习还是十分轻松、愉快的。我们从上一年级起，同村的学生们三五成群地相约一起，大的带小的，不需要家长接送。男生上下学、课间时，或滚着铁环，或吹着自制的竹子、树枝哨子，或翻打着纸做的宝塔，或架起腿斗鸡，女生或踢键子，或玩沙豆包，或抓石子、橡果，或玩老鹰抓小鸡，各有所乐，其乐融融，每每回忆起小学时期的件件有趣事儿，让人不禁久久沉醉、思绪飞扬、心情倍爽。

抚今追昔，令人感叹。一晃我小学毕业快45年了，虽然何家湾小学早已不在，已被一幢幢现代气派的商品住宅取代了，但老师的恩情早已刻在心田，儿时的同学依然萦绕脑海。我深爱着见证我立志成才、茁壮成长的何家湾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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