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猫教授”白忠德：秦岭深处的生态记录者

秦岭，横贯中国中部。作为一条东西走向的古老褶皱断层山脉，它使得天分南北，地割江河。这里不仅是中华文明的发祥地之一，更因奇特的地貌和气候特征成为了天然的“生物基因库”。

白忠德的老家佛坪，就在秦岭深处，那儿是“秦岭四宝”（大熊猫、朱鹮、金丝猴、羚牛）的乐园。如今，年逾半百的白忠德已从事秦岭生态文学创作20多年。在他看来，回老家，便是钻秦岭，体验人文自然与生态之美。

脉成秦岭，泽育国宝

在白忠德笔下，大熊猫可谓是响当当的主角。为了完成《大熊猫我的秦岭邻居》，他断断续续用了十年时间。

2003年，正值当时疫情最猖狂的时候，白忠德利用单位值班的空隙搜集整理秦岭和秦岭大熊猫。“这个‘开始’就没有了‘终结’，一直延伸到今天，还将涌向未来的时空。”白忠德说。

据白忠德介绍，大熊猫居住地海拔低，人与它们打照面的时候最多。在佛坪三官庙、太白县黄柏源、洋县华阳，科研人员或村民好多次看到大熊猫为领地、食物“打群架”、为爱情摆“擂台赛”。与四川大熊猫亚种“隐居深山，难得一见”的情形大不相同。“这么高的野外可遇见率，是秦岭亚种所独享的。”

秦岭山水好，养得秦人统一中国，更养得大熊猫娇憨富态。全国第四次大熊猫调查结果显示，秦岭大熊猫数量由20世纪80年代的109只增加到345只，增幅达217%，为全国最高。

出于对大熊猫是“家乡名片”的自豪感，白忠德若逢人被问及“何方人氏”，他总是这么回答：“佛坪，熊猫的故乡，有一百多只呢，全世界才一千多只。”

如今，佛坪的熊猫占到秦岭熊猫的三成左右。“连‘世界公民’大熊猫都侍奉不好，我们还能把啥事干好，咋给祖宗后人们交代？”白忠德反问道。

深入现场，走近万千生灵

白忠德每年总有几次去山里探访大熊猫。今年四月，为完成《方舟·大熊猫》书稿，他还到四川、甘肃几个大熊猫国家公园走了一趟。而更多时候，白忠德会在家乡实地考察动植物生态。

按白忠德的话来讲，实地考察意味着能走惯山路。“我一般是跟保护区巡护员一道钻山的。往往第一天最难熬，走不多远，便开始呼吸急促，汗水直冒。特别是上坡，感觉只有出的气，没有吸进的气。回到保护站，瘫软成了一摊泥。”

事实上，深入秦岭实地研究动植物生态有一定危险性。野生动物生活的地方比较偏僻，山大沟深，悬崖峭壁林立。途中还可能遇到迷路、滚坡，撞见毒蛇、“裤裆蜂”。

有一次，白忠德前往秦岭药子梁看羚牛。“那是个雨天，眼见20多只羚牛在我们下方10多米远处活动。我们站在“牛道”上，要是后面再来一群牛，或是下方这群牛冲上来，我们很难躲开。”白忠德至今难忘当时的情景，“当时，心都跳到了嗓子眼，腿也不停打颤。我是第一次感受到了这种真实的恐惧。”

在白忠德看来，这种深入的实地体验，绝不是呆在家或办公室能凭空想象出来。也正是有了这样的经历，白忠德对创作、对生态保护有了更多体悟。

生物多样性增加，勿忘秦岭生态卫士

每每想到秦岭生态保护，白忠德总是念念不忘背后的守卫者们。

“我在这里特别想说一个人，他就是熊柏全。在佛坪保护区原西河保护站遇见个人比遇见只熊猫还难，有时一个月也见不到一张生面孔。而他已经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坚守了32年。甚至还有些人为了生态保护事业献出了宝贵的青春和生命。”

最近，白忠德关注着正在云南昆明召开的《生物多样性公约》第十五次缔约方大会（COP15）。

“今天我们把生物多样性挂在了嘴边，不是要走走样子的。它是人类赖以生存的根基，供给着清洁的空气、干净的水源、无公害的食物，使我们少受、甚至免受疾病、自然灾害的侵袭。保护大熊猫以及那片林子，就是在保护与它共生的成千上万种动植物。”

在白忠德看来，生态环境保护是个复杂的系统工程，个人的力量非常有限，必须要国家、社会、全体公民共同参与。

从《摘朵迎春花送你》到《斯世佛坪》，从《我的秦岭邻居》到《大熊猫我的秦岭邻居》，从《风过余家沟》到《最后的熊猫村庄》，白忠德为秦岭写了许多书，这些集中反映秦岭的大美与神韵，表达了对生命的尊重，呼唤人与自然和谐。在白忠德眼里，让野生动物更好地被人知晓，这是生态科普工作者以及更多人的责任。

“没有爱，没有呵护，就没有理想的生态环境。生态之美的背后是人性之爱，一个人只有爱他人，才会爱万物。”白忠德总结道。

编辑：高思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