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大陕北》(连载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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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讲这个甚意思?”马苗听出了弦外之音,不满地问。
  “还用明说?”
  “我问你,万向明是长工出身?他吃喝嫖赌抽?”马苗说着,胸部剧烈地起伏起来,“你也知道,万向明家是榆林数一数二的富豪,他从小接受良好的教育,对人又是体贴入微,善解人意,他是谦谦君子,善良好人。”
  “我也就是劝告你,好自为之吧。”马伯雄无奈地说,恋爱中的女人没有智商。他想,当务之急,是如何把他们分开。孤男寡女耳鬓厮磨的,迟早会出事。咋分?万向明鬼着呢,住在光明堂,自己也是鞭长莫及。
  悠闲的万向明躲在马氏庄园温馨的港湾里,开足马力展开了对马小姐的追求行动。此时万友善十分忙碌。逐利,是商人的本能。好不容易走出银行危机的阴影,万掌柜要放开拳脚一搏,壮大通天苑的产业。他从天津买了四十台二手织布机,办起“榆林万利毛纺织厂”。
  街头彩带飘飘,声声唢呐飞扬。陕北最大的毛纺织厂榆林万利毛纺织厂隆重开业。厂子开在四合院里,仪式放在宽展的钟楼下,在搭起的台子左边,是一班扭着屁股的陕北秧歌队,擂得锣鼓震天响;右边是榆林小曲班子,王班主带着乐班,咿咿呀呀唱得不亦乐乎。军服笔挺的井岳秀亲自参加仪式,着实让大家惊喜不小。自从上次刺杀事件后,井岳秀很少参加公开活动,今天四周那么多贼眉鼠眼的人,便知安保的强大。
  “各位国民政府、军界、商界、媒体界,以及方方面面的朋友们,万利毛纺织厂今天的开业,是榆林乃至陕北之大事,标志着我们榆林,从手工业家庭作坊,跃上纺织工业机械化的新高度。”井岳秀热情洋溢的讲话,让众多嘉宾频频点头。万友善更是洋洋得意,他的神情告诉大家,井大人站台,是多大的脸面。
  “大家知之,榆林乃半农半牧,畜牧业资源之丰富,举世罕见。在我们北部,靠着蒙古大草原,羊毛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加之,中华民国处在大变革、大发展时期,国家需稳定,人民要安居乐业。谓之,榆林和陕北的纺织工业,前途似锦,光明无限。希望榆林商界的有识之士,投身纺织行业,多做利国、利己、利社会的好事。”
  “鸣炮,请井司令剪彩!”司仪喊声一起,几万响鞭炮炸响,腾起的烟尘遮掩了大家的眼睛。
  烟雾还未散去,一行人转场进到四合院,“唰唰”的机器声震着大家的耳膜。南北房里,织布机梭子飞转,把一条条线串在一起。万掌柜拿一块织好的布给井岳秀展示,井司令抚摸着对比身上的衣服,说:“不错,手感和我的将军服一样。看来,我们的军服以后定你家的了。大家好好参观学习,以后都当老板,给军方和市民们提供布料,发展榆林经济。”
  万掌柜连连道谢,众人更加艳羡。有人悄悄议论,猜测井岳秀之所以能出席并讲话,是与万家大公子有关。“今天这么大的事,你们万家一定是倾巢出动吧,咋不见你家其他的人?”井岳秀问万掌柜。“二公子最近出门在外。”万掌柜小心翼翼说道,看来井大人记着向明入狱的事,才问。
  “你家小姐呢?”井岳秀眨动狡黠的眼睛,又问。那天他到工兵营视察,正见埋头上课的万仙如,瞬间,被冰清玉洁的万小姐打动。工兵营出事后,他问过办案人员在工兵营上课的老师下落,都说不见了,这事咋想起来都很可疑。
  “她也,也不在。小女自幼在西安上学,熟悉那边的生活,现在西安工作。”万掌柜头皮发麻,勉为其难说道。
  “是有点遗憾,上次我去包头,王爷还委托我说媒,要蒙汉联姻,共对内蒙独立势力。你家小姐貌美如花,又知书达理,一定是最合适的王妃。”井岳秀说着,死盯着万掌柜。
  “小女是没这福分了。”万掌柜小心翼翼答道,轻擦沁出的细汗粒。这双儿女,是眼不见心不烦,双双不见时,他又由不得担心。井岳秀问仙如的去向,他在担心的同时,又庆幸女儿离开了榆林。让他井司令盯上的女人,保准没好果子吃。
  万向明学会了喝酒,是马拥护教的。马拥护的日子过得不如意,但看与谁比。俗话说船烂了也有三千钉子,他家仅陈年的玉米酒足足放满一孔土窑洞。无论严寒酷暑,他会雷打不动地每天来上二两。儿子是不屑与他喝酒的,万向明来了,就不得不陪他。
  马拥护第一次见万向明,是万向明跟胡管家讨债的那次。作为庄园的事灵官,谁家有甚事,来了陌生人,没一个逃过他的眼睛。城里大老板的公子,眉清目秀,穿戴整齐,这是万向明留给他的第一印象。后来又见万公子来,只在光亮学堂停留,有时候待半天,又坐上马车随返,他好生纳闷:榆林来回几百里,难道就为说几句话?
  (未完待续)

编辑:文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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