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亚军
入夏后热老虎就狠狠地示了一下威,把老天都热坏了,天上干得没有几丝云彩;大地也渴极了,许多地方都干裂开来。当人们担心入伏后怎么办时,一场雨持续了几天,让天地稍稍缓解,人也长长出了一口气。今早天气放晴,刚过6点,我就急忙出门,想看看雨后的浐河河谷。
河边的步道上,走着三三两两的行人。天热不想出门,雨大不能出门,难得天晴了,趁着早凉,夫妻俩早早出门,放放风,看看景。也有三四个闺蜜一起走的,似乎几天没见,都在抢着说话,声音都惊着了鸟。还有一个人轻快走着的,风清人爽,脚下一溜风似的,转眼就走远了。当然还有热气腾腾的跑者。除了慢跑的老年人、光着膀子的中年人,更多的是穿着新潮服装的青年。这些热爱生活的人,特别会享受,也喜欢张扬自己。他们自信从容地展示着好身材,挥洒着好心情。有美女边跑还不误自拍,大概是想把一脸朝气分享给某个重要的人吧。比起散步,跑步是孤独的清欢。无论两个人出来,三个人同行,或者像那穿红马甲的团队,一旦跑起来,就不能携手,难以轻松交流,只有一个人尽情尽兴地跑。他们想什么、想没想,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路上少有像我们这样驱车观景的人,倒是骑行的人特别多。一些人把汽车放在绕城高架桥下,取出心爱的赛车,全副武装。不知道他们能骑多远,感觉更像是为了亮宝,让车子也出来透风。倒是那些装备普通的骑行者,可能直接从城里骑到这里,还想沿河冲到山边,在那边打打尖,下午再骑回去,完成一天超过一百公里的拉练。这些人多有同伴,提早相约,特别筹划,选择时间、地点,专门要征服目之所及的各条线路。除了这些专门耗费体力的骑行者,路上还有许多像蜻蜓一样飞的电动车。骑车的多是附近工地上的工人。他们直接把工地的安全帽戴在头上,红的、黄的、蓝的,阳光下,随着车子的晃动,闪耀着不同的光芒。
河滩里,白色的廊桥上,贴着水流的地方,集中着不少文艺范儿。有摄影发烧友,努力在抓拍东原上金色的光线、西坡上白色的房子,还有河尽头南山的影子。天大地大,唯有痴爱者才能找到最意想不到的地方。河曲的廊架平台上,七八个白衣女子正在跳舞。身材姣好,神情专注,动作优雅,绝对的有组织有专业。看样子,她们已经早到多时,真猜不出,她们几点起床、几点化妆、几点会合,没有发烧级的热情,绝对不可能这么早秀在这里。最惹眼的还要数披着绿色纱巾的大妈,她们挥舞着在广场上练出来的有力双手,边唱边笑。好玩的是,这群热闹的人唱的竟是“孤勇者”。旁边有真正的孤独者,一个人临着水,接近专业地唱着歌。不知是想把心事唱给山水,还是想借山水来唱出心声。早起的村民大哥一个人背着手,边走边吼,吼的是“祖籍陕西韩城县”。
过了常家滩水文站,晨练的人明显减少,河边的池塘却一个连着一个。池塘边,夜钓未归和新加入的晨钓者坐在一起,像一群鸭子伏在水边。只是,这些不能下水的鸭子,没有真鸭子那样淡定。他们紧盯着水面,期盼着鱼儿上钩。特别是,听到旁边钓起一条,侧目一看人家的小白条,心里就更急了。有耐不住性子的,收线,起竿,重新换个地方,希望能尽早如愿。我不懂钓鱼,也没有耐性蹲在水边,在想象中与狡猾的鱼儿进行博弈。感觉眼前这些人,充其量只是眼热心热的爱好者。那些真正的钓者,早已把心情磨得与水一样平,才不在乎能不能钓上,以及钓到了什么。
太阳用它发烫的心,慢慢融化天上的阴云。7点多,阳光占据了天空的舞台,把热情挥洒到了台下。返回的路上,我不禁感叹:你起得越早,就会发现有更早的人;你走得越远,就会看到更多的远行者。东城的边上,伴着欢腾的水流,到处都有美的生活创造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