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毅
2021年除夕,由于思家心切,但又担心疫情影响,全家便统一做了核酸检测后驾车近1200公里回了一趟苏北老家。
我自幼在江都农村长大,22岁时到古城咸阳工作。少儿时代老家留给我的记忆非常遥远,又非常清晰。那个年代,由于祖母瘫痪,母亲要服侍祖母不能去生产队劳动,父亲用他微薄的工资养活了包括祖母、小叔叔等在内的六口人,家境的贫寒和艰辛不难想象。
记得小时候,我和我妹妹总盼着过年,因为过年就能盼到糖果和花生,就能在除夕晚上不受限制地吃肉,而鱼是不能吃的,因为要“余”到来年。大年初一就穿上春、秋、冬季都能穿的一件又宽又长的春秋装罩住里面缝补过的棉衣。初二开始与小叔叔、妹妹一起跟随父亲到亲戚家拜年,每每能吃到平常连想都不敢想的美味佳肴。我过十岁生日那天,母亲才让小叔叔去浦头镇上买了2斤肉,全家人跟着我动了一次荤。我上小学的时候,家家还都没有电灯,我和邻居几个小伙伴便相约每晚轮流在一家学习1至2个小时,共同用一盏灯芯大、稍亮一点的煤油灯。
父亲已经长眠于九泉之下23年了,他和母亲辛勤劳作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父亲用舍不得戴的线手套拆下来给我们织线衣以及他泡馒头片充饥省出粮票留给小叔叔和我在学校搭伙的场景依稀可见。
在那个艰苦得让人对幸福几乎要绝望的年代,父亲作为一名普通工人,却深深懂得文化知识的重要,含辛茹苦地坚持送小叔叔、妹妹和我上学。后来,小叔叔考上了师范学校;我虽然高考名落孙山,但由于基础好,后通过参加高教自考,先取得汉语言文学大专学历,继而又上了中央党校,拿到了本科文凭,改变了人生的命运;妹妹也因为多上了几年学,出嫁后在浦头镇上经商,慢慢地富裕起来。
这些年来,我先后结婚生子、参加单位集资建房,经济虽不宽裕,但生活条件渐渐好起来,其间多次回老家过年或携妻带子回老家探望父母,抑或去苏北出差顺便回老家,用日新月异来形容家乡的发展之快并不过分,家乡人吃的、穿的、住的、用的都变了,村办企业、私营企业随处可见,一些家庭购买了面包车、农用车发展家庭经济,30豫的人家建起了钢筋混凝土结构的小洋楼……而我家的老房子至今没有重建,但看到它,便能勾起我少儿时代的记忆,看到它便能回想起父母亲在这里挣扎着将我和妹妹养大成人的情景,看到它便能看到我的老家与邻居的差距,激励着我们全家人共同“给力”,给家庭创造一个更加美好的未来。
从老家归来的路上,想起了江涛、陈红曾唱红大江南北、长城内外的《常回家看看》这首脍炙人口的歌曲,这或许就是游子的心灵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