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鸟
一觉睡到暮色降临,雨点,似乎又飘起。胃酸胀,从抽屉取出去年的药来,那是咀嚼吃的。喝了点热开水,似乎有了精神。不打算写东西,眼睛和思想都需要休息需要调整。
今天气温7度,朋友圈有人发出感叹,这是秋天还是冬天?!仲秋刚过,绿色依然主宰,未见飘零、未见衰败,气温却突然寒冷起来。
我又爱于冷秋,又困于冷秋。深深喜爱这种悲凉中的温情,这种冰凉冰透我的肌肤,深深刺激颈椎,脊背寒凉,无端生出许多不适。
仲秋夜里的老街,就剩下路灯和树影,街面白亮。突然想吃老坛酸菜泡面,不远处的超市灯还亮着,夜里九点了,应该快打烊了。我快速跑过去,发现守门人正在拉大门,工作人员已经下班。扭头向东,哦,丹桂园小卖部的灯还亮着,私人的店铺关得晚,又从西冲向东。东西通畅的夜风和我比肩,冷得一激灵,倒刺激了某一种兴奋感。喔,多年前的一个夜晚,我和J君像风一样嘻嘻哈哈冲向小卖部,也是买吃的。今夜,谁又愿与我一起没心没肝地在大街上high。这种念头只是一瞬间,我自己已兴奋,手拎着两包方便面,喜悦地、独自地大踏步朝家的方向跑。我想跑,我想跑啊,我更想吼啊,但不敢,街面都是几十年的老街坊,以为青鸟又犯傻了。有一片叶子也在夜风里奔跑。
由于连阴雨,几天没有上三楼了,三楼有去年端午节采摘晾干的艾草,泡脚的木桶也已收拾妥当随时可以用了。也要从储物间取出过冬的衣物,那件薄一点的黑色雪袍正合适。
夜风凌厉,秋天的风日渐锋利,像滑过的流星、像智者的理性思想,让人清醒,不至于迷失。我也总是想把自己抛在秋风里,抛在淌过的清洌秋水里,解开衣服,划开胸膛,让风穿过肉身,让溪流荡净脏腑,轻如红叶、软如翎羽,不负重累,做一回自由。
我深深地热爱三楼。这种情结难于解释。每次走到三楼,依栏而立,心情特别柔软,思想异常丰富,有一种遥远的不可言说的感动、感知。三楼是快乐的,一种心灵的和解,这可能都归功于三楼远离临街的喧嚣。三楼有储物间,有书房,有净室,有精神的傍依。
暑天先生拿上来三个打火机,一个竖立蹲在墙角,一个在桌面,另一个放在纸杯子里。担心三楼暑期温度过高,会爆,所以分开放。我只要在三楼总是会点燃三根信香,有几回没有火,先生总是从一楼要送上火来,所以他一次买回好几个打火机。
信香是表示信念的,其实更多的是给自己打气。这对于一个孤独并无傍依的自己来说,是安全,是皈依,是诉求,是期盼,是精神的家园。别人是难于理解的。
打开打火机,开大一点气门,红色的火焰蓦地蹿起。第一次发现,火焰这么美,在黑暗中。远方的寒星也跳着呼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