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汉中市西乡县城北小学 杨世清
20世纪80年代，我在汉中市西乡县下高川乡莫家坡村读小学。一上学我就对数学不感兴趣，20以内的加减法别人顺口就说出答案，我要摸着脑壳想半天，有时急了就胡说一通，免不了受到老师的责罚。二年级升三年级，因数学不及格还留了级。引以为傲的是语文考试次次能85分以上，这得益于我从小爱看故事书、小说书，认识了很多字儿，积累了一些知识。
记忆里，从二年级起数学课上的知识就更难了，上数学课，我就脑壳疼。乘法口诀要横着背、竖着背、拐弯背，老师抽着背；一会儿学有余数的除法，一会儿是循环小数和循环节，一会儿是相遇问题（追击问题），一会儿是鸡兔同笼……上数学课我基本上是云里雾里，数学成绩经常是“癞蛤蟆吃豇
豆——悬吊吊”（60分上下），经常被老师歪（批评）。老师的“板栗子”“条子面”常吃，时间久了，我就成了“老油条”。实在顶不住了，就借故头疼，请假在家或逃学……
冬日里一天，我早上提着火碗碗、背着书包按时出门，路上悄悄的，溜到树林里自个儿玩去了：烧野草、苞谷秆儿煨火烧洋芋、文具盒炕黄豆，优哉游哉。可纸里终究包不住火，哪有三年不漏的茅草房啊？我逃学的小伎俩很快被老师和家长识破，被父亲用绳子绑在楼梯上一顿打，弄得个鼻青脸肿。挨打过后学还得上啊！想想老师的“板栗子”和“条子面”心里阵阵发虚。再照镜子看看自己的狼狈样，这能去学校吗？还不得把老师和同学笑死。这可咋搞？家里不能呆，逃学会挨打，上学被人笑……思来想去，嘿，办法有了：找一顶火车头帽子戴在头上，穿一件破棉袄子。哼，你老师的“板栗子”再硬，“条子面”再凶，我也不怕!想到这儿，心里一阵轻松，又昂首挺胸，大步流星去学校了。
小学六年时间里，老师们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那个娃儿学习不咋样，贪玩调皮倒有一套，典型的捣蛋鬼。课间玩斗鸡、做火药枪、玩竹筒炮、打纸板、折飞机、蹦子儿、打地牯牛之类的游戏和玩具我一学就会，别人有自己没有的玩具，一定想方设法拥有,以至于为了一把玩具火药枪，冒着被家人暴打的危险偷拿了家里的10多颗鸭蛋去和人家换。要知道那时的鸭蛋很金贵，家里人要拿到下高川街上卖钱后买洗衣粉和生活必需品的。事后暴露，又被老爷爷用鸡毛掸子狠狠修理了一顿，关在猪圈里一天没让吃饭。但一等放我出来，又偷偷去树林里玩起火药枪，身上的疼痛也似乎消失了。
那时老师上语文课，总是先拖着长音教读生字儿，解释词语，然后领读课文，再引导分段、概括段落大意，总结中心思想，完了写作业，早读背诵。我觉得这样的课很无趣，经常上课打wangguang（开小差）。记得四年级一节语文课上，老师正眉飞色舞地拖着长音“啊——这个问题啊——啊——作者啊……”教课文时，我被《再见了，亲人》课文内容所吸引，心里正读着“噩耗”这个词，老师突然叫我：“杨世华，你起来把这个问题回答一下！”我猛地一愣，情不自禁地从嘴里发出“噩——耗——”(ehao)的声音来。教室里的同学们顿时哄堂大笑，老师的鼻子都气歪了，“你，你，你烟瘾犯了吗？站起来，滚出去!”我被赶出教室，还愣头愣脑的不知咋回事儿!
小学中高年级，一周一篇周记雷打不动，同学们大都讨厌这个事情，我最拿手的是会结合课文和习作例文围绕中心思想“编”作文。一节作文课上，老师说：写身边学雷锋助人为乐的好人好事。我想，书中的孩子在马路上的红绿灯路口扶拄拐杖的老奶奶过马路是助人为乐！我们这儿山上石头多、出门就爬坡，没有马路、没有红绿灯，只有凹凸不平的羊肠小路嘛！摸摸脑袋，有了，上街赶场，我们村儿有人帮老汉、老婆婆背柴、背背篼、背化肥啊，这也是助人为乐啊！想到这儿，一阵窃喜，提起笔，两三下子，一篇作文一气呵成了。那篇作文老师还当范文读呢！
乡村的童年和小学时光，永远存留在我的记忆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