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赵玉宁
天气不好,老公还是坚持要去秦岭。
路上,乌云越来越厚,我心想,如果下雨,此次秦岭之行只能在山脚下看雨了吧。
果然,刚到山脚,天就下起蒙蒙细雨。看着巍峨的秦岭,我不想无功而返,便独自步行爬山,想着或许还能走到已被我遗忘的十年前雨夜穿越
大秦岭的危险之地。
雨下大了,加着风,我的伞已经不怎么起作用了,于是决定下山,不去管看没看到美景,不去管有没有忆到从前,也不去管天是否马上就晴。毕竟,危险和寒冷占了上风。
走下来,正听到老公给儿子说,去挑一块石头。儿子蹦蹦跳跳地在山脚认真地挑了一块石头。
我拿着儿子万中挑一的石头,怎么看也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心想,不知女娲补天的五彩石会是什么样子。
儿子追着问我,他挑的石头好不好看。我不解地看了看老公,然后告诉儿子,石头不在乎好不好看,而在于有没有价值。
儿子又问,那它有没有价值。我回答儿子,以前它和千千万万同样的石头紧密团结在一起,组成了这大秦岭。虽然它只是山脚下的一块,但没有它做基石,就没有高高大大的山。这就是它的价值。
儿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脱下他的小雨衣,钻进了车里。
于是,我们从离家乡洛川三四百公里的秦岭山上带回一块其貌不扬的石头。
从此,这块秦岭的石头与秦岭再无牵连,再也不是担起秦岭大山的一块基石。
向北,我回头看着雨雾中的秦岭,没有巍峨雄壮,只有“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腼腆,可惜没有揭开纱帘一览美人面了。回过头来,滂沱大雨,我提醒老公,再慢点开车。
这块石头在我车上躺了一周,老公才告诉我它的用途。
原来是二爸要老公找的名山石。
我问何谓名山石,老公说,就是有名的大山上的石头。
我不知其意。老公说,阴阳先生说抬祖坟用的。
我无话可说。我知道家里这几年生病的、去世的,多有不顺,父辈们担心、害怕,所以有此举动。
这块石头承载了父辈希望去灾、旺族的大任,我,不能说什么。
果园里的仪式简单而沉重。老公回家说,天气真好,晴空万里,果香四溢。
仪式过后,我车里不再有石。
从此,那块名山石有了新的家、新的责任、新的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