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焕军
女儿回西安工作一年多了。我对她的称呼也改了,不再叫她的名字,而是称她:小张老师。
小张老师在西安一所大学教书。最初,还担心她不适应,没成想,她不仅适应了,还喜欢上了这个职业。学校有三个校区,三个教学点都给她排了课,她来回奔波,有时忙得竟顾不上吃饭。
除了教学,小张老师还用业余时间参加了省上的“微课”比赛,并获得了好名次。她还按要求创建并运行单位的公众平台,策划组织英语竞赛颁奖晚会,等等。一段时间下来,干得有声有色,蛮有成就。我开她玩笑,“悠着点儿,别三分钟的热度哦。”
孩子的母亲也是老师,在另一所大学教书。我也曾毕业留在大学教了五年书,被称呼过老师。小学、中学、大学,还有后期的各种教育所遇到的老师,多之又多。为什么之前没有对“老师”一词有过想法呢?
前几年小学同学聚了一下,儿时一起玩,一起上学,称得上是发小。闲聊中,大家说得比较多的话题还是老师。我讲了件事,我说,咱们小学五年,想了想,能记住的老师只有五年级时的班主任吉红。吉老师是个女老师,不高的个子,胖胖的身体,长相普通,架着一副近视镜,喜欢讲道理,不训学生。有一年的五一节,厂里工宣队给大伙儿演节目。学校组织学生集体观看。我们自带小板凳,排着队进了礼堂。演出前,同学们也是嬉闹不止,好动的天性早把老师的要求丢到了脑后。吉老师坐在队伍里,前后维持着秩序,忽然,一个小板凳飞了过来,砸中了她的额头。大伙儿瞬间安静了,不知所措。吉老师眯着眼睛,揉揉额头,过了一会儿,她弯下腰,拾起了那个惹事的小凳子,问道:这是谁的凳子?没有人答话,同学们都愣愣地看着她。吉老师又说道:是谁的凳子赶快拿回去,演出就要开始了。她再也没说啥,便坐下来了,同学们也跟着坐下了。那天,同学们似乎长大了,节目看得又热烈又有序。
在铁路子弟中学上了四年,教过我的老师几乎都能记住,有些老师的特点记忆尤深。彭瑞云老师就是其中的一位。他是教物理的,业余时间,利用学校的空房子办了个地震预测观测站,我有幸成为兴趣小组的一员。每当我值守时,几乎都能遇见彭老师过来指导。他会耐心的讲解地震的常识,讲解观测站各个仪器的工作原理,我知道,这些仪器都是他放弃了休息时间自己做的。他有时也会问问学业上的一些事,帮我分析我的长处与不足。记得高二分文、理科,我在选文科还是选理科上很是难为。彭老师帮我分析后认为,学文科考上大学的把握更大一些,甚者可以考得更理想。我听从了他的建议,结果如愿以偿。彭老师只教了我一年的物理课,他对学生的了解可谓是细致入微。他也是同学们最喜欢的老师之一。
单位新来了年轻人。有一次遇见了,我问她,大学学的什么专业?她回答后,我又说,给我讲讲主要的专业课。她回答得吞吞吐吐,似乎不是在说自己。我问她,哪门课的老师留的印象最深?她居然讷讷了几遍回答不了。我感到失望。老师,一个崇高的称呼,在娱乐化的口号声中被功利化了。学生记不住老师,老师记不住学生。
老师是对从事教学工作的人的尊称。老,传承道德情操者,是人文情怀和精神境界;师,传道授业解惑也,是知识和学问。合在一起,老师是精神与知识的传播者,人类文明的播种者。如果把学校比作肥沃的土地,学生就是这块地上的苗,老师就是辛勤的园丁。土地适合禾苗生长,同样也适合杂草生长,老师就是那个使禾苗茁壮成长的人。
教过我的老师们已渐入耄耋之龄,或者已经作古。在我心中,他们永远是风华依旧的神态。认真、负责、耐心细致地关心着每一名学生,一切付出只是为了学生好。
老师不老,是精神永存,是学问不老,与年龄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