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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郝壮壮 来源:文化艺术网-文化艺术报
夏天真是苦。闷、热、闹、烧,无边的炙烤,扰人的蚊虫,心总烦得很。
我在黄土高坡住了近二十年,至大学时,才离了那满目黄土的地方,来秦岭脚下。无甚区别。天还是蓝,草还是绿,昼夜温差也永远那么可人,尤其是夏天。无论白天如何烦你的心,俟红日一落,沐着亮莹的月,再经凉风那么一吹,也就生不起气,只知欢喜了。此景此境,若有一瓜,甚妙!
小时候,三伯伯有一块极大的瓜田,好几十亩,四围不设篱,中置一棚,可居人。我为凉快,夏夜常要去他的瓜棚住。逢月明星稀之夜,不睡,偷偷把奶奶的叉拿来,砸一个三伯的瓜,边吃边在瓜地里等猹。猹是没有的。不过语文课本里学了《少年闰土》,就总觉得有猹,就想刺它。
我等了猹一个童年,终究没等来。后来才知道,《少年闰土》不是完整的课文,是《故乡》里的选段,那个刺猹的英雄,也终究成了枯树皮一般脸庞的成年人,不再刺猹。
现在没瓜。只能想象,想象有一个瓜。不对,是有好几个瓜,油绿的皮,透红的瓤。瓤是甜的,多汁,吃得你满脸都是。还有一坛酒,武侠剧里的那种大坛酒,斟满了好几个大碗。学着唐朝的诗人,与影子和月亮畅饮。
和着夏夜清爽,你一碗、我一碗。
酒花,开了复灭;心花,灭了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