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位于陕西省渭南市潼关县北,北临黄河,南踞山腰。《水经注》载:“河在关内南流潼激关山,因谓之潼关。”始建于东汉建安元年(公元196年)。潼关是关中的东大门,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潼关地处黄河渡口,位居晋、陕、豫三省要冲,扼长安至洛阳驿道的要冲,是进出三秦之锁钥,素有“畿内首险”“四镇咽喉”“百二重关”之誉。乾隆皇帝游历大好河山,行至于此,也不免感慨潼关之险峻,并于城楼外横额上留下“第一关”的鎏金御书。
来秦东镇探访三河口,潼关国家级黄河湿地公园,是八百里秦川最宽阔的地带,黄洛渭三河交汇融合,浑然一体,渭河在这里汇入黄河,三河口从古至今都是水陆交通要道。由于薄雾笼罩,不能领略全貌,彼时是秋初,芦苇荡在岸边摇曳,颇有“蒹葭苍苍”的邈远意境。3750多公顷的湿地面积,延展至秦、晋、豫三省。依托潼关周边山峦沟壑遍布的古城墙、古堡、古道、古烽火台、古树、古寨、古战场等历史文化遗存和自然风光,把岳渎公园、黄河湿地公园、潼关古城景区以及十二连城有机地串联起来。登上岳渎阁,北可观览黄河胜景,西可观西岳华山,大美盛景尽收眼底。
在“渭河入黄口”的纪念处,我内心颇感慨,我自渭河源头而来,渭河的发源地正在我的家乡甘肃渭源县,《山海经·海内东经》:“渭水出鸟鼠同穴山,东注河,入华阴北。”唐张籍《登咸阳北寺楼》诗:“渭水西来直,秦山南去深。”近年来渭河治理卓有成效,防洪形势得到改善,生态和水污染治理成效显著,沿岸产业聚集效应增强,极大地造福了当地百姓。
从潼关黄河风景区又来到秦东镇水坡巷,水坡巷位于潼关古城的南部,历史上是潼关县古城南城门南大街的第一巷。
巷子正中有一棵大槐树,根部在巷子南边的一户人家门前,而树身却长到了巷子北边的墙角下,整个树身是在一石杆上撑起。石杆与树接触的地方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当地人称“龙槐”。史传清乾隆二十二年(公元1757年)高宗弘历皇帝巡视潼关,行至县城水坡巷中段一大户人家门前,欣赏其庭院雅致,为作留念,故由这户人家移来此槐树,由乾隆皇帝亲手所植,后来奇迹般成活,被后世子孙保护至今,“龙槐”亦见证了这个村庄几代人的成长。
水坡巷地貌奇特,街区随地势而建,街道中间经过多年的排水和泄洪冲刷,形成特色的排水沟渠。水沟的两侧,由大大小小的石头砌起来的高台上建筑着鳞次栉比的古院落。当地的朋友带着我随意推门进去参观村民家的院子,我起初颇错愕,朋友说村子里的人非常质朴,对乡党还是外面来的都很热情友好,有高龄的老婆婆招呼我们喝水,我很快就感受到了这种淳朴。看着这家人的院落,墙上的砖雕和柱顶石的石雕都刻着光阴久远的表情。忆起我童年时太姥姥家的中式院落也是这种风貌,只可惜我甚至还来不及去体味就被拆除了。室内摆设虽陈旧拙朴却整洁有序。在钢筋水泥的城市生活久了,在这里远离尘嚣,突觉时光的缓慢宽阔。
有家人的大门上刻有“望三益”三字,诸友揣测此大抵出自《论语》,孔子曰“益者三友,损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益矣。”可见老一辈村民的修养极高。听村民说在他们这有一座老院落,是潼关抗战司令部。隔着一条黄河,潼关这边是陕西风陵渡的渡口,那边是山西风陵渡的渡口。一九三八年农历三月初七,山西风陵渡那边的日军开始炮击潼关,轰炸潼关,一直到抗战胜利前日军无数次试图攻破潼关,都没有成功。
目前,水坡巷是潼关古城唯一被保存至今的老街,建筑多建于明洪武年间,有数百年的历史。巷中居民当年多为官宦人家,院落清幽古朴,宅第高敞,水磨青砖的影壁保存完好。那些木雕的门当,斑驳的皱纹,如同时间的纹路。近年参观了太多古城,跟网红脸一样都已经审美疲劳了,对于这个完全没有商业气息的古街,我既希望它的风物被更多人看见,又担心有朝一日也被“开发”,就这么一直保持着讲述光阴的故事就很好。
潼关怀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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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庞洁 来源:文化艺术网-文化艺术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