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开玩笑说西安是个“大堡子”,那么西仓就在这个“大堡子”里的巷子里。
西仓位于西安市莲湖区,城内西北角庙后街中段路北。那么,西仓到底是个什么所在呢?
我第一次去西仓,是被一位爱玩核桃和手串的同事引领着,穿大街、过小巷,拐来又拐去,当人群爆满,人流只能缓慢蠕动时,眼前便是西仓了。之所以人流像虫子一样一点一点往前拱,是因为巷道太窄,路两边尽是摆摊的三教九流人物和展示的老旧玩意儿。不仅如此,吃喝拉撒,或者说与日常生活有关的民间琐碎的家什物品,这里都有,即便鸡了狗了猫了鱼了鸟了以及它们的吃食应有尽有。曾经,这里还售卖蛐蛐,包括开发的蛐蛐器皿用具,品种丰富,名气很大。
于是,我真不知该怎样定位西仓到底是个什么市场了。
我很早就成为西安铁路上的人,可直到两鬓如霜才知道西安还有西仓这样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地方。西仓从西安西大街的回坊可进入,回坊有“鼓楼”,“鼓楼”下有回民街,这是外地人都知道的,可我咋就不知道西仓呢?有种说法是,不知道西仓,不算地道的西安人,但这毕竟是老话了,也有很多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不知道城墙里面还保持着一个如此规模的集市。原因是这里太隐蔽了,也太不体面了。在主流追求光鲜亮丽和高大上的当下,谁又好意思把西仓这个又老又丑的怪物在人前显摆呢?
其实,此处本来是西安市有名的花鸟鱼虫市场,一直保持着每逢星期四和星期日开市的传统,称之“鸟市”。历史上是国家仓库,后来以仓库和居民区为中心分化成了西仓东巷、西仓南巷、西仓西巷、西仓北巷。
凡来此的,嘴里散淡地说“逛一哈”,其实无不想在这里淘来点老旧玩意,寻找下旧时光,追忆往昔的岁月,慰藉失魂的心、落魄的情。同时还能买到乡土情调的民间常用的,而大超市买不到的物件,这些东西,亲情接地气,轻松松空手而来,喜滋滋满载而归,即便什么都不买也能满足“逛一哈”的观瞻享受,这又是网上电商购物代替不了的。有了第一次“逛一哈”,便常来“逛一哈”了。
西仓与位于西安市东门外东关长乐坊的八仙庵有所不同,那里不仅是行家寻宝的古玩市场,同时是庄重严肃的道教场所,很早以前还曾是阴森森的鬼市,夜里聚集,天亮散去。常往西仓的,不一定爱来这里。
西仓的卖家不仅三教九流,且还天南地北。一位来自东北卖咸鱼虾米的,连说带唱,连连称呼我大哥,我不仅买了他的货,还不由赞叹,东北人真是会说话啊。当地人一如既往的兵马俑模囊,“问啥,爱买就买,不买就走。”无论怎样,来这里“逛一哈”的总是又来,来了便流连忘返。
西仓,这个又脏又乱的巷道集市,的确是应当整治规范的,但不可简单粗暴地取缔了之。与此相对应的现象是,许多城市的街貌建筑千篇一律,越修越像,道路越拓越宽,甚至店面招牌也统一模式了,然而却留不住往昔的古味和热闹以及烟火气息、文化气息,反而巷道里的买卖热火朝天。
西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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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耀征 来源:文化艺术网-文化艺术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