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杰家是西安的老户,他的生长过程都处于普通市井民众中,经历了政权更替、工商业改造、困难时期的饥饿岁月、“反右”“文革”等时代风云和社会变革,他熟悉这座古城的掌故、语言、饮食、谣谚、经济文化生活等民生民俗,回忆旧事充满了亲切感,对西安民众朴素务实善良节俭的德行有深度认同。他热爱生活、热爱西安,对老西安的记忆和描写是充分的、鲜活的、富于细节的、具备兴味的、充满文学元素的。
这一切是他叙写西安的感情基础和文化基础,说起西安的方方面面来,起个头他就有说不完的话,所以提笔为文紧接地气,说起西安来每每满腹话题絮叨不尽,使文章生出一种独特的“啰嗦美”,如听马三立相声。
七十岁以后,文杰一反常情地焕发了文学青春,写古老西安大街小巷旮旯拐角的文章,泉一样地喷涌而出,触动情怀的事便不能忘怀,跟平民衣食住行相关的大事小情写来如在眼前,使人读来异常亲切,因而得到广泛的共鸣和赞誉。
文人到老年以后都是慢慢地沉落,写文少了或竟封笔;活动少了,媒体报道的亮脸活动渐渐见不到了。这都很自然,有好名者虽然挣扎着不想退出,但也是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了,直到发了脑梗,才不得不消停。文杰是一个例外,他七十岁前后却是更焕发了青春,写西安以往旮旯拐角的文章喷涌而出,极有兴味,在网上发表时就赢得广泛赞誉。人说他记性好,也是。但记性这东西跟感情是亲姊妹,触动情怀的事就驻留在心里,怎么也不能忘怀,不感兴趣的事随即便丢到脑后。文杰写的这些事都是跟平民的衣食住行吃喝拉撒密切相关的,也是跟他本人密切相关的,感情深就记得多,记得深,能玩味、能咀嚼。我是平民,所以就有深刻的认同感,读这些文章就感到特别亲切。正是这种平民的认同感,与平民的血肉相连成就了文杰,使他在老年还生出如泉的文思,为民俗、为文化、为历史留下深深的印记,把西安耕耘成一片兴味无穷的文学乐土。
为历史留下平民的印记 ——读朱文杰《记忆老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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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费秉勋 来源:文化艺术网-文化艺术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