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疫情影响,我快两个月没回老家了。生活在乡下的八旬父母亲患有脑梗、心脏病等慢性病,又到了他们住院调养的时间,我终于可以回家了。
行走在家乡熟悉的大路上,呼吸着山野里散发出特有的气息,使人心旷神怡。乡亲们乘着湿墒抢时间耕种,公路左侧正有一对老夫妇,老婆牵牛,老汉一手拿着鞭子,一手扶着犁铧,到了地头,老汉喊一声“喔,嗷,来来来来来来来……”牛慢腾腾地调过头,又继续行走在桨沟里,一垄垄新翻的泥土像是大地母亲梳理好的秀发。忽而,老汉就唱起歌来:“面朝黄土背朝天,陕北的山来山套山,东山的糜子西山的谷,咱们黄土里笑来黄土里哭。”
二十分钟的山路,老家就在眼前。脑畔上的杜梨花、梨花白花花的一片,黄灿灿的油菜花散发出浓烈的香味,花丛中传来蜂儿“嗡嗡嗡”忙碌的采蜜声。
家狗站在大门口老远就认出我,飞奔过来,激动地在我的身上嗅了个遍。家里还喂养着十只下蛋的母鸡和一只公鸡,原本公鸡整天带着妻妾四处游荡,但有一段时间隔三岔五地丢了好几只鸡,父亲只好把鸡娃像囚犯一样关进笼子里,到天快黑时才放一会儿风。前几天公鸡闯祸了,用利爪抓破大姐的肩膀,更害她额头磕在石头上流了很多血。公鸡见人就啄的恶习越来越厉害,父亲只好忍痛把它给宰了!
最近一周,父母亲在镇卫生院输液。本应该由我去照顾他们,但因为公务难以脱身,只能每天不停地打电话。幸好大姐得知后,当天就从家里赶到老人身边。我作为父母最小的孩子,从小体弱多病,连累父母最多,内心真是羞愧难当,万分自责!
周末,吃过早饭我又要返程,顺便和父母亲一道去镇卫生院。
父母亲拄着拐杖,佝偻着身躯,迈着僵硬变形的双腿,步履蹒跚,气喘吁吁。近几年,二老身体机能急剧衰退,好几种慢性病缠身,只能默默忍受病痛折磨,每次打电话总是说家里一切都很好。看到躺在病床上的父母亲,液体顺着管子缓缓流进他们脆弱的血管里,我心里刀绞似的难受,急切盼望老人的身体赶快好起来。
父母亲不断催促我赶快走,不要误了班车,并且让大姐送我上车,吩咐我到县城后打电话报个平安。在我的印象中,母亲常年小病不断,一年四季药不离身。父亲身体一直很硬朗,从来没有什么病,偶尔遇个头痛感冒之类的,扛一扛就过去了。二老为了抚养我们长大成人,一生吃尽了苦头,操碎了心,身体严重透支,到晚年各种疾病接踵而来,有什么都是自己默默地扛着。
苦日子过完了,我们长大了。好日子来了,父母却老了。为了使父母晚年多享几年福,我们隔三岔五从城里买回鸡鸭鱼肉、新鲜蔬菜、水果及奶制品,可老人说吃什么都觉得不香,什么东西都吃不动了。新鲜蔬菜、水果放烂了,牛奶放的过期,冰箱冷冻仓里的肉几乎没有动。反复劝说无效,只能随他们如愿罢了。
春暖花开,山河无恙。家乡的春天是美好的,我默默祈祷这场疫情早点过去,愿故乡的亲人们生活幸福,身体安康!
编辑:慕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