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一:凡·高的《蒙马儒的废墟》,1888年,钢笔、铅笔素描 |
约翰·伯格(John Berger),英国艺术评论家、小说家、画家和诗人。1926年出生于英国伦敦。1948年至1955年,他以教授绘画为业,并为伦敦著名杂志《新政治家》撰稿,迅速成为英国最有影响力的艺术批评家之一。
如今,已经很少有人能像约翰·伯格那样,可爱亲切又不乏激烈言辞地评论艺术。在约翰?伯格这里,德加、凡·高、莫兰迪,八大山人、弗里达这些伟大艺术家的作品,他是信手拈来,他以不同时代、不同地区的视觉艺术为主要素材进行写作,同时又不止步于对艺术的讨论,而是深入到有关社会、政治、经济等议题的腹地之中。
在一幅创作于1888年7月、以阿尔勒(Arles)附近的蒙马儒(Montmajour)修道院废墟四周风景为题的素描画前面,我想我知道如何解答那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此人何以成为世界上最受欢迎的画家?
传奇、电影、标价、所谓的殉难、鲜艳的色彩,全都占有一席之地,增强其作品在全球各地的吸引力,然而它们却非其源头所在。
之所以受人喜爱,我在橄榄树素描画前对自己说,在于他借由作画过程发现并表明他何以热爱他观看的东西,而他在八年的画家生涯期间(没错,八年)观看的都是日常事物。
我们想不出还有哪位欧洲画家的作品对日常事物表现出如此赤裸裸的重视,却未抬高它们的地位,未经由事物所呈现或符合的某种典范而论及救赎。
夏尔丹、拉图尔、库尔贝、莫奈、斯塔尔、米罗、约翰斯——举几个例子——来说全靠绘画的思想意识而坚持不懈,而他,在放弃第一个传教士工作后不久,便舍弃一切的思想意识。
他开始严守存在的意义,而不带任何思想意识。椅子是椅子,不是宝座。靴子因走路而磨损。向日葵是花,不是星星。邮差送信。鸢尾花会凋零。
他的不加掩饰,被同时代的人视作天真或疯狂,却是他随时随地得以去爱他眼前一切的源头所在。
执起画笔,而后努力去实践、那种爱。爱人画家肯定平凡的柔嫩存在着坚韧,这是每个人在美好时刻的梦想,在欣赏它时立即辨识出来……
在短短的一生中,他必须冒着自我失落的危险过活、赌博。每幅自画像中皆可见其赌注。
他视自己为陌生人,或过客。他为他人画的画像则比较个人,更集中于特写。
当一切走得太过头,让他完全迷失自我的时候,便导致——如我们所知的传说——悲惨的结局。这在他这些时刻创作的绘画与素描当中很明显。融合变成分裂。一切彼此销毁。
日前,上海译文出版社重新推出了英国著名评论家约翰·伯格的演讲评论集《抵抗的群体》。如何感受被后来的人们疼爱与敬佩的画家凡·高的绘画?对于这个几乎被人们写尽了的伟大艺术家,我们应该怎么样以文字的方式与他及他的作品靠近?他作品中的农人形象只是一个单纯的艺术问题吗?他那些迷人的自画像是否微妙的预示了他个人曲折的命运?针对这些问题,伯格在《抵抗的群体》中准备好了答案。(郑 立)
图二:凡·高的《高更的椅子》,1888年12月,布面油画 |
图三:凡·高的《插着鸢尾花的花瓶》,1890年,圣雷米,布面油画 |
编辑:慕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