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公子,不,马县长,别来无恙啊。没想到,我们又会在榆林见面,还是这个地方。”万向明阴阳怪气地说,笑比阴森森的审讯室还要阴森。
“万向明,你这个恶魔,咋还没死,留着祸害人。”马伯雄愤怒地说,真想扑过去弄死他,为仙如和无辜的人们报仇。
“放肆!马伯雄,也不看在哪里,跟谁说话?告诉你,这是军统榆林站,不是你治下的米脂,面前站的是我们的万站长。”袁主意大声呵斥,道。
“袁副站长,不要动怒,他是我朋友,还差点成了我姐夫。唉,可惜,你没那个命。”万向明拖着长长的尾音,说道。
“呸!万向明,你变得越来越厚颜无耻、卑鄙下流了。”
“不和你废话了,这次来找万星明,是受谁的指令,你们想要干吗?”
“不干吗。就是干吗,也不会告诉你这样的无耻小人。”
“看来你是硬逼我要动大刑?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是多么仁慈,不到万不得已,是于心不忍呐。”“请别糟蹋仁慈这个词!你要是仁慈,这个世界就再无邪恶了。来,你就动手吧。”马伯雄说着,大义凛然地挺起胸膛。“袁副站长,我真是下不了手,还是你来,让他尝尝你的手艺。”
审讯桌旁,放满了各种刑具。袁主意拿起皮鞭,在空气中“叭叭叭”甩过三鞭,见马伯雄毫无惧色,就朝着他的身子使劲甩出十几鞭,顿时皮开肉绽,鲜血淋漓。马伯雄咬着牙,哼也没哼一声。看不出来,白面书生竟也是死硬分子。袁主意心里佩服,又换了根电击棒,冲着汩汩流血的伤口戳去,还使劲在伤口上拧了下。“哎哟!”马伯雄痛得忍不住大叫起来。
“是谁派你来的?到底准备干吗?”袁主意晃着电击棒,低沉地问。马伯雄乜眼看着他,怒目圆睁,依旧一声不吭。“到底是谁派你来的,说!”袁主意咆哮起来,通红的烙铁捅到马伯雄身上,一股白烟冒起,发出烧烤肉的“滋滋”声。马伯雄痛得昏死过去,头沉沉地垂了下来。
“死了?千万不敢弄死,他还有大用处。”万向明问道,提了一桶冷水,劈面浇到马伯雄的头上。见马伯雄的眼睛微微睁开,万向明说:“我的马县长呀,我亲爱的马兄呀,你死去活来的,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好好想想,你死心塌地跟着共产党,他们能给你啥?连你家的万亩土地和万贯家财,不也是被收没?哎,真不知你们这些人的脑子,是不是进了水?”
“你,你要我咋样?”马伯雄突然低声问道。
“简单,很简单。只要说清楚来榆林的目的,再写一份辞去米脂县长的公开信,说明共产党的那套统一战线,是骗人的把戏。我就免你浑身无罪,马上获得自由。”万向明听到马伯雄的口气出现了松动,忙交出了底线。
“你的这套把戏,是从井岳秀那儿学来的吧。可别再耍了,对我没用,我早见识多了。”马伯雄说着虚弱地大笑起来,声音听着瘆人。
“万站长,南京来电。”手下送来一份急电。万向明接过一读,一激动,差点叫出了声。边区参议员马伯雄是上了军统名单的人物,上次在延安对他的刺杀没有成功,南京方面至今耿耿于怀,万向明这次又抓了他个活的,南京方面十分高兴。在重庆谈判刚刚结束,《双十协定》开始履行的关键时期,让马伯雄在全国人民面前,对共产党进行深恶痛绝的揭露,说三道四,那样造成的影响力非同小可,对陕甘宁边区具有摧毁性的力量。南京方面决定派出专机,要到榆林接走马伯雄。
万星明在客栈丢了马伯雄,心情十分沮丧,考虑再三,还是向邓总司令作了汇报。邓总司令几乎见过中共在延安的所有高级领导人,他们亲切会见,推心置腹交谈,他的女儿邓友梅也是共产党员。然而,在自己麾下是否起义的问题上,他却显得十分谨慎,说马伯雄不仅是米脂县长和社会名流,还是共产党的秘密代表,必须尽快找到他保护起来。为此,他从司令部调一个特务排,归万星明直接调动指挥。
究竟马伯雄是被谁掳走的?万星明分析一定是某神秘组织所为。井岳秀意外身亡后,各方势力渗透榆林,这两年听说有不少特务机关纷至沓来,但有些秘密组织,连桃林山庄和二十二军也是一头雾水。万星明想了一夜还是理不出头绪,一大早,他擦了把脸,决定回趟家看看父亲。这些年在外漂泊,虽说基本没离开过陕北,但与治水的大禹一样,也几过家门而不回,这就是军人执行军令。
(未完待续)
长篇小说《大陕北》(连载1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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